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8)


那一刻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感qíng,从未有过的真心诚意,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一语或天堂或地狱。
哪知他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以为他大概是在想怎么拒绝,跺了跺脚,恨恨地走了,捧出去的心瞬间落到尘埃里,再也捡不起来。倒在chuáng上,她无论怎么催眠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心跟揪起来一样,一阵一阵地疼。一个晚上没睡,蒙着被子,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同时还怕惊扰了室友的睡眠。
也许,也许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对她做错事的惩罚。
反复听着周杰伦的"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qíng,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不由得泪湿鬓发,心有戚戚焉,深以为唱出了自己的心声,越发伤感。
哪知第二天一大早张说站在她宿舍楼前,见她出来立马迎上去,红着脸说:"听见了。"看似平静地牵过她的手,十指却隐隐在颤抖,见她还愣在那里,咳了一声,"你不是要去吃早饭?还不走?"
钟笔晕头转向、傻傻地跟在他后面。后来回忆那一刻,她才想起当时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不知在楼下等了多久,大概那天晚上他也不曾安眠。
俩人就这么在一起了。迟来的爱qíng,总是误会重重。
后来钟笔骂他道:"你反应怎么那么迟钝啊!"害她伤心了整整一个晚上,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张说不理她,埋头吃饭,绝口不提此事。
后来钟笔从他宿舍一个哥们儿那儿了解到,毕业晚会那天晚上,他到处问人"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什么意思。别人问他问这个gān吗,他又不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后来在网上查了一宿的资料。幸亏最后总算弄明白了她的心意,为时未晚,没有铸成终生大错。
钟笔知道后,戳着他的额头骂道:"你这个文盲!"
他一本正经地反驳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隔行如隔山嘛。"他是学金融的,又不是搞文学的,哪里知道这么酸掉牙的东西?
钟笔很诧异,"咦,韩愈的《师说》,这个你又知道了?"
他仍是那副酷酷的样子,喝了口汤,不紧不慢地说:"这个高考考过。"
她彻底无语。
第四章 每一个女人的梦里,都有一个张说
饭桌上,左学伸长筷子,嚷嚷道:"我要吃奶酪焗扇贝。"他人小手臂短,夹不到。钟笔充耳不闻,扔给他一片柠檬,意有所指,"就知道吃,你要多读书,省得以后当文盲,连字都不认识。"话对着儿子说,眼睛却直溜溜看着张说。
张说很沉得住气,目不斜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整个连盘子端起放在左学跟前。左学欢呼一声,"张叔叔,你真好。"他背地里可是左一个张说、右一个张说直呼其名的,这会儿对张说印象分大增,小嘴也变得甜起来。
钟箦一直安安静静吃他的饭,张说偶尔跟他寒暄他就微笑。张说心说这个男孩子修养恁地好,难得长得这么出色却不张扬,温和有礼。他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唧唧喳喳闹个不停,实在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人。他也没注意钟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只当他内向羞涩。直到临别前,钟箦打着手势说自己要回去了,又让左学去他画室玩儿,张说这才吃惊不小,当场怔住了,随即注意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的神色来,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客气地同钟箦握手道别。
钟箦走后,钟笔说时间还早,想再转转。左学立即说:"我要早睡早起,做个好孩子。"钟笔白了他一眼,明白儿子大概是不想让她跟张说单独在一起,便说:"那好,我们先回酒店。"到了酒店,将左学扔给服务生,"你自己上去睡觉,别忘了关好门。"转头就往外走。
她和张说隔了这么些年,总有些话要说。
左学傻了眼,拽着她衣角,"我又不想睡觉了。"
钟笔无奈地说:"是谁说要早睡早起,做个好孩子的?"
左学怏怏不乐地说:"那好吧--你早点儿回来,我等你睡觉。"心里感叹,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也拦不住啊。
钟笔一上车,张说就问:"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钟笔顿了顿,笑说:"十八年前就有了--你又没问过。"这一笑,疏离中带有一丝沧桑的味道。
张说有些烦躁,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她,"那你家还有什么人?"钟笔眼睛看着窗外,"今天你都见全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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