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蔷薇(24)

“那时候,同学都过来安慰我,说学校肯定不会怎么样的,顶多记个大过了事。其实我自己也不怎么担心。cao曹的父亲是知名教授,母亲是妇联的主席,家里有权有势的,学校总要顾几分qíng面。既然不能开除他,我自然也没事。只要不开除,任何处分我都认了。凭我的能力,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可是我万万想不到,cao曹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说cao曹丢尽了他的脸面,甚至支持学校将他开除。我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学校里已经作出决定,将我们两个人一起开除。大概也有杀jī儆猴的作用,像我这样的学生也可以被开除,以后谁还敢作弊!我简直不敢相信,一直去求系里的教授,让他们帮忙求qíng,只差跪下磕头了。可是他们只是一个劲地安慰我,说处分已经下来了,他们也没办法。又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旁听,他们可以安排一个席位。这有什么用!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羞耻的,在这个学校里简直抬不起头来。万念俱灰,开始痛恨起这个学校。然后一发狠,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自那以后,我没再见过cao曹。后来我从别人那里知道,cao曹被他父亲揍得半死,后来送他到德国留学去了。他有父母做靠山,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被学校开除,然后一无是处。”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我觉得荒谬无比,胡乱擦了擦,说,“后来我连那个城市都不去,就怕碰见以前的同学,既羞愤又痛恨。”他问:“所以你又改名了?”我甩了甩头说:“算是吧。经过那件事,我一听到别人喊续艾,就有一种神经反shexing的耻rǔ。”

他没有说其他的话,只问:“还要不要再睡一觉?或者我带你出去兜兜风?”我摇头:“大冬天的兜什么风!”我从皮包里掏出两粒安眠药,混着香槟咽了下去,说:“我想要睡了。明天还要工作,你如果还在的话,记得叫醒我。”他一直盯着我手里的药瓶,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摆了摆手,柔声说:“那你睡会儿吧。我让人将车里的电脑提上来办公。”他开始办公,我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去上班,李欣就找我的碴儿。我冷冷地说:“李欣,你今天最好别惹我,我心qíng很不好。”她抱着胸居高临下地说:“哦!我们木大小姐心qíng不好,我好怕哦!”然后脸色一变,神色yīn狠地说:“我警告你,你既然是库管,就好好地当你的库管,以后卖场的事你少给我cha手。”我慢悠悠地抬起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店长都没说话,你倒越俎代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当然不是多管闲事。仅仅是两单提成,已经足够让人眼红嫉妒。再这么下去,她都不用活了。这不,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她一向在外面混,多的是混混朋友,大家都有些畏惧她,也是不想惹事的心态。她横行惯了,大概还没见过我这么嚣张不买她账的人。威胁有什么用!我还怕你威胁,十分不屑!她气得不轻,抓起手边的衣架朝我扔过来,yīn着脸说:“你敢再说一句!”我闪身躲开了,怒不可遏。万一砸到要处呢,有没有脑筋!觉得她跟一头母牛一样,只知道横冲直撞,讽刺说:“外qiáng中gān,色厉内荏!我还怕你?别说一句,十句我也照样说。”我故意从她旁边擦身而过,眼神充满不屑和挑衅。像她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去了。

她扯住我的手,不顾一切往旁边一推。我没有防备,料不到她竟然动手,一个趔趄,撞到货架上,后背简直要断了,眼泪都撞出来了。我咬牙忍着痛,立即站起来,二话不说,用力朝她脸上掴去,鲜明的红手印。我恨恨地骂:“疯子!简直有病!”她先是愕然,随即怒气勃发,张牙舞爪朝我扑来。我一个移身,抵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地上一扔,“哼”一声,冷冷地说:“你是我的对手?你以为我是软柿子,由得你揉捏?!你再去照照镜子吧!”她láng狈不堪地撞倒椅子,然后才跌在地上,那眼神简直要把我吃了。我不再看她,拿着钥匙出去了。她发狂地说:“你等着瞧吧!”我回过身,微笑说:“我等着呢!”自取其rǔ,世上的人大都欺善怕恶,见低踩,见高拜。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她的人,大概请假了。她那láng狈样儿,心xing又死要qiáng,怎么肯让人看见。我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照旧理我的货。晚上下班前,宋令韦给我电话,说有事跟我说。我歪着头说:“我和你还能有什么事说?!”昨天的事全部是意外,我伤心成那样,他在旁边陪着也没什么。我才不自作多qíng,自讨苦吃,自找罪受。半夜凌晨和大白天想的事那又是另外一个样了。现实比人qiáng,我不想与他再纠缠不清。他对我又何尝不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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