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144)


辰年大哭了一场,只觉得心中畅快不少,坐在那里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不急不忙地从地上站起身來,淡定答道:“刚才听道长说我身上阴毒已经除尽,我一时喜极而泣,乐哭了。”
哭得这样撕心裂肺,竟是乐哭的?此话一出,顺平与乔老等人差点沒跌趴到地上去,封君扬那里更是微微抿紧了唇,看着辰年不语。辰年看也不看他一眼,却是转身认真去问朝阳子:“道长,我这毒真是沒事了?”
朝阳子正皱眉看着自己被揉搓得一塌糊涂的道袍,不耐道:“沒事了,沒事了。”
辰年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可我穴道有时还痛??”
朝阳子头也不抬地摆手,“不用管它,过上几日自己就好了。”
“好,好,好你个脸黑心黑的黑老道!”辰年忽地冷了脸,咬着牙连骂了几个好字,然后便转身进屋,“哐”地一声甩上了屋门。她虽未放出什么狠话來,可这一声震天响的摔门声就如同打在了朝阳子的脸上,气得他当场就跳了脚,立时就要追过去找辰年麻烦。
乔老急忙一把将他拉住了,恨不得立刻把这位不着调的师兄打包送回师门。他一面扣住朝阳子不许他动,一面偷眼去瞥封君扬,却瞧见他眉宇间的冰霜略有消融,神色却似是比之前稍稍缓和了些。他大松了口气,生怕朝阳子再喊出什么出格的话來,忙寻了借口提着朝阳子离去。
小院里只剩下了封君扬与顺平、郑纶三人,顺平几经犹豫,还是小心地出言劝封君扬道:“世子爷,谢姑娘脾气硬,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她今日这样哭一场反而比把气压在心里的要好。待缓上几日,她记起您对她的好,许就沒事了。”
封君扬沒有言语,只默立片刻,转身缓步出了院子。院门外早就有随从抬着肩舆候着,这一次封君扬并未强撑,由顺平扶上肩舆回了自己住所。
傍晚时候,芸生带着侍女过來,捧着她亲手熬得汤药,笑嘻嘻地与封君扬说道:“表哥,这可是我亲手给你熬的,你尝尝,味道是不是比顺平熬得要好许多?”
同一个的方子熬出來的汤药,不管是谁熬的,味道能差到哪里去?她这样说分明是为了哄封君扬吃药。封君扬不忍拒绝她的好意,接过药碗将药喝了,说道:“是比顺平熬得好些。”
得他夸奖,芸生一时得意忘形,便不小心说出了实话,“那是,我不错眼地看着她们熬得,火候掌握的最好!”
封君扬听了不觉微微勾了勾唇角。瞧他这样,顺平便跟着凑趣,忙在一旁清嗓子,向着芸生猛使眼色。芸生瞧得奇怪,问他道:“顺平,你要与我说什么?直说便是,表哥又不是外人。”
顺平闻言故意苦着脸答道:“芸生小姐,您刚才还和世子爷说那药是您亲手熬的,怎地又成了不错眼地瞧着她们熬得了?”
芸生愣了一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向着封君扬讪讪笑道:“呀,不小心说漏了。”
封君扬笑笑,“沒事,能得你大小姐看着熬药,这已是十分不易了。”
芸生见他露了笑容,心中十分欢喜,话便就更多了起來,与封君扬直闲扯了小半个时辰,从青州一路说到了盛都,直到外面天色黑透,这才带着侍女离去。顺平替封君扬送了芸生出门,再转回來却瞧见封君扬眉眼阴沉,面上的笑容早已是散尽。他心中正暗自忐忑,就听得封君扬淡淡吩咐道:“去门外跪上一个时辰再进來。”
☆、第一百零一章 各怀心思
顺平不敢违他命令,连问一声为什么都不敢,低头出了房门在廊下跪下了,直到跪足了一个时辰,这才小心地进了屋内,却垂着眼眸看也不敢看封君扬一眼。
封君扬问道:“可知哪里错了?”
顺平复又跪下了,小声答道:“小的自作聪明了。”
封君扬冷声道:“你是跟在我身边的,是我亲信中的亲信,若是连我的心思都猜不到,还怎么给我做心腹?”
顺平吓得忙伏在了地上,“世子爷,小的知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听得封君扬淡淡说道:“起來吧。”
顺平忙小心地爬起身來,垂手立了片刻,瞧封君扬沒有别的吩咐,便躬着身子小心地退了出去。一出得房门,他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招手叫了别的小厮过來在廊下听封君扬使唤,自己则亲自快步往辰年住处去了。
与封君扬院子的灯火通明相比,辰年的小院里要昏暗了许多,除了院门处亮的那两盏灯笼,院内房中竟俱都是漆黑一片。新换來的侍女从院内轻步迎了过來,向着顺平屈膝福了一福,轻声唤道:“平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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