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172)


辰年也已瞧出,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时却不知道张奎宿捉到了什么人,竟能这样肯定文凤鸣就是那寨中内奸。
麻袋口被人解开,露出其中被捆得粽子一般的黑衣人来,文凤鸣一瞧之下脸色顿时变了一变。这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张奎宿的眼睛,张奎宿便指着那黑衣人问文凤鸣道:“你可认得此人?”
文凤鸣脸色微白,却是冷声道:“不知大当家从哪里寻了个人来,便要叫我来指认。难道就凭这样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大当家就要诬陷我是内奸吗?”
张奎宿怒声喝问道:“昨天夜里你才刚刚与他见过了面,当时我和刘、赵两位兄弟都在一旁亲眼看到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说完便有两人应声从椅上站起身来,齐声应和道:“不错,我们都看到了,文凤鸣确与此人暗中说了许久的话。”
文凤鸣神色依旧镇定,只瞧了他二人一眼,冷笑道:“你二人素来与我不和,要攀咬我也是正常。”他说着又转头看向张奎宿,道:“好,就算是我认识此人又怎样?大当家凭着这个就要将内奸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张奎宿质问道:“此人是谁?你为何要与这人偷偷摸摸见面?都与他说了些什么事情?”
文凤鸣心中已有算计,此刻并不怕他问,答道:“大当家,既然你问到了此处,那我就都说出来与大伙听便是!”他说完目光在场内扫视一眼,朗声说道:“各位兄弟,麻袋中的这人我的确认识,昨夜里也是与他偷偷地见了面。不过,我却并非要他传递什么消息!我只是托付他照顾小女若柳!没错,我文凤鸣是有私心,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想叫她也跟着我惨死在这清风寨里!”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均是十分惊讶。
文凤鸣面露悲壮之色,忽地又拔高了声调,大声说道:“那日飞龙陉惨案,我寨中家眷死伤殆尽,谁人不痛?可大伙再回身看看,看看咱们现在这寨子,看看身边还剩下的兄弟,咱们清风寨死得何止那些家眷!不知大伙可曾想过没有?为何冀州军要屠杀我寨中家眷?为何要对我清风寨赶尽杀绝?我清风寨在这太行山里待了几百年,与青冀两州都一直相安无事,怎就落得现在这般水火不容的境地?”
台下静了片刻,忽地有人叫道:“薛直!是因为杀了薛直!”
他这般一喊,台下顿时有人响应,一时鼓噪起来,便听得有人嚷道:“是大当家先杀了薛直,冀州军才来为薛直报仇!”
情况陡然发生变故,那刘、赵两位头领瞧出文凤鸣有意煽动台下寨众,对视一眼后便齐齐向文凤鸣扑了过去,刚到半路却被之前就为文凤鸣说话的单舵主拦下了,喝问道:“怎么?众目睽睽之下,两位想要杀人灭口吗?”
刘头领怒道:“文凤鸣妖言惑众,怎能容他胡乱说话!”
那单舵主冷笑一声,说道:“是不是妖言惑众,大伙自有公断,两位兄弟暂且听一听,又有何妨?”
那赵头领却是急脾气,二话不说便要向单舵主动手,不想却被张奎宿喝住了。张奎宿脸色铁青,头上青筋直跳,却是咬牙说道:“叫他说!”
有那单舵主护着,文凤鸣更是不惧,便又说道:“之前是我文凤鸣不对,只想着与你张奎宿的兄弟义气,这才蘀他掩下罪行。不想他竟要杀我灭口,既然这样,那便也别怪我实话实说了。”
台下立刻有人问道:“二当家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躲在屋顶上的陆骁不由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与辰年低声道:“嘿,瞧着话接得多是时候,这文凤鸣分明是有备而来!我看这位大当家太过糊涂,八成是要上了人家的套了!”
辰年也已看出情形不对,她在清风寨生活多年,对寨中几位当家的脾气也算有些了解,张奎宿此人豪慡好义,可若是论起心机与口才来,却绝不是文凤鸣的对手。只是不知他两个到底哪个是奸,哪个是忠!想到这里,辰年也不由皱紧了眉头,越发认真地关注着场上的情形。
即有人先出了头,台下便有不少人都催促文凤鸣快说。文凤鸣却不急着说,反而是高声问众人道:“大伙可知张奎宿为何要杀薛直?”
刘头领站出来蘀张奎宿答道:“这是咱们寨子接下的买卖!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样的买卖咱们寨子历来便有,又不是第一次做!”
文凤鸣冷冷一笑,说道:“这样的买卖咱们清风寨是没少做,可杀的却也只是一些江湖人士,从没敢去刺杀过薛直这样的人!我倒是要问一问张大当家,那杨成许了你多少好处,才你叫置我清风寨的利益和众位兄弟的生死于不顾,甘冒奇险去杀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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