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101)

“仅仅是去下机场?”她抬起头,口气很平静,“你这两天一夜没和她在一起?你身上散发出名为“毒药”的香水不是她的吗?”

裴迪文的表情越发愤怒,他仰起脸,象是在平复情绪,好一会,才镇定地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了?”

“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借口。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在一起。”她还是脱口说了出来。

“这是你的真心话?”

车里忽然沉寂下来,温暖的气流挡不住车外的寒冷。舒畅不禁打了个冷激零,她觉得呼吸困难,探身从后座拿过笔记本,“麻烦你开下锁,我自己打车回去。”她低声说。

裴迪文冷冷笑了一下,“我送你回家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说完,他发动了引擎,车刷地驶上了车道,迎着风雪往前疾驰。

谁也没有说话。

巷子口,他打开锁。“谢谢!”她拎着笔记本包下车,很快就被风雪淹没了。

裴迪文俊雅的面容因痛楚而抽成一团。

舒畅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哭,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就当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会如何?

我想爱你。

她想起两人在石镇时讲的话,心头苦涩如黄连。

如果明天不是世界末日呢?她有没有勇气去接受他的爱?

她不敢去想答案。

其实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想拥有一份百分百纯金的爱,不含一丝杂质,不和任何人分享。

似乎这样的要求太高了。

如果可以妥协,可以委屈,她就不会离开杨帆了。

第二天,舒畅去城西分局采访。前两天,分局的警察突击检查各个夜店、美容所、洗头房,一举端出了几个从事卖淫的窝点。舒畅采访了几个办案人员,结束后,她提出要去看下几个临时收容的卖淫女。

一走进收容大厅,舒畅吃了一惊。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这几个卖淫女毫无烟花女子的妩媚和风骚,反到一脸稚气,要不是穿的衣服太露,脸上妆太浓,真的无法把她们与她们做的事对上号。

对于别人的注视,她们没有一丝羞窘和不自然,一脸漠然地瞟了下舒畅。舒畅发觉其中有一两个手指头黄黄的,应该是烟熏的。

“你多大了?”舒畅问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子。

女子翻了翻眼睛,“不都登记过了吗?你不识字?”

舒畅笑笑,开了录音笔,随意和她聊,“为什么要做这个职业?”

女子露出一脸“你白痴啊”的表情,“你干吗的?”

“我是个记者。”

“做记者干吗?”

“嗯,这是一份工作。”

“也赚钱吧?”

“当然。”舒畅点头。

女子轻挑地一笑,牙齿也是黄黄的。“这也是我们的一份工作,只不过,我们赚的是大钱,省力气的钱。”

舒畅一愣,表情复杂地打量着女子,“你不觉得这个职业很失尊严吗?”

“切,”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问道,“你和不和你男友上c黄?”

舒畅脸突地一红。

“别讲得那么冠冕堂皇,都是和男人上c黄,只是有的男人给钱,有的男人不给钱。能有多大区别?而不给钱的男人,还会让女人伤心,有什么好的?”

这个问题舒畅回答不出来,她只能讪然地笑着收起录音笔。

不能不说,女子的话也有几份那样的道理。买欢的男人,付钱发泄生理欲望,这很符合市场规则。让女人伤心的男人,还真是女人们一心一意爱着,无怨无悔付出的。

这真的很讽刺。

城西分局的不远处是个小集市,以卖小吃的小饭为多,卖包子馒头的,卖花生茶叶蛋的,卖甘蔗马蹄糕的,各有各的营生,相得益彰。

舒畅要穿过集市才能打到车。正走着,她突然间看到一个穿着黄棉衣的小伙子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上面搁着三只小茶碗,黄棉衣不停地将几只茶碗移来换去,嘴里嚷嚷着,看一看,瞧一瞧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猜一猜测哪只碗底下有钱币,猜得对的一赔三了啊……黄棉衣的动作显得很不利索,哪只茶碗下边有钱币昭然若揭。

有一个男人蹲了下来,一会功夫,就赚了三百块。渐渐地就引起了街人的围观,参预的越来越多。

舒畅噗地轻笑,这种伎俩,明摆着就是个拙劣的骗局,那些个赚钱的人是黄棉衣的帮手。每个人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还是渴望这样的好事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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