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159)

冯处长和她素无交集,不可能故意栽赃她的。当然,那封信也栽赃不了她,一经调查只会是诬陷。但是却可能让她在那个时候生出离开报社的心,离开报社,也就是离开裴迪文。

这个做法,让宁致与宋颖各取所需。

他与乔桥的断然分手,不着痕迹点出裴迪文的身份,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她,算是煞费苦心了。

她明明知道,却不忍指责。

其实她只不过是他十年前认识的一个故人,值得他这样的用心吗?

她很矛盾,有时会为他感动,有时会为他害怕。爱情三十六计,为爱耍一点小阴谋,她能接受,可是反过来想,他也是一个如此心机深沉的男人。难怪他年岁不大,己能让致远公司跃至现在的规模。

只能庆幸,她是他喜欢的人,而非他的仇故。对于他的对手来讲,他实在是个强大的敌人。

他,让她感到棘手了。

走到这一步,他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的。这样的男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能忍耐千般寒苦,却志在必得。他平时是冷漠的、绝情的,真动了情,也许会是一生一世吧!

可她为他,心里面却激不起半点涟漪,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有一个人在她的心中占据得空间太大了。那样欣长的身影,那样英挺而又高贵的气质。那样淡漠的眼神,那样低沉好听的声音。

舒畅咬了咬唇,在咖啡厅里一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她只点了一杯柠檬水。

服务生还没送过来时,她就看到宁致出现在门口,焦急地四下张望,对上她的视线,他僵硬的肌ròu抖动了下,忙走了过来。

“吃过晚饭了吗?”他一坐下,舒畅便闻到他身上带着很重的酒气,“天,你酒后开车?”她拧起了眉头。

“我喝得不多。”宁致握住她的手,她感到他的掌心滚烫,细细一看,面容是通红的。

“不多,也不能开车。你不知道《交通法》对酒后开车惩罚是很严的,要坐牢、罚款。”舒畅急了。

“这不是很着急吗?我打了六通电话,你才接。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这比坐牢、罚款都严重。”

舒畅闭了闭眼,他对他们之间的一切,总是这么谨慎、不安。

“舒舒,你……没生气吧?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可能会觉得我不负责任,其实有了比较,有了经历,才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他温柔的眸光从眼帘底下,罩着她,没有一丝遗漏。

舒畅没有接话,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才问道:“你要喝点什么?”

“我哪还能喝,刚刚和城建局的那帮官员吃饭,一会儿白酒,一会儿干红,最后连啤酒也上来了,我喝得都不太敢喘气,生怕一下子吐出来。”

“这叫不多吗?”舒畅瞪着他。

他弯起嘴角,愉悦地笑了,“舒舒,你这样让我想起你把我的胳膊咬伤时,虽然你一脸不在意,但心里面其实很心疼。你在关心我!”

“唉!”舒畅无语了,向服务生招手买单。

他站起身时,腿有点发软,舒畅不得不扶他一把。两人下楼,刚好看到一辆警车把他黑色的宾士抱走。

“你把车停在这门口?”舒畅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怕你等太久,就起身走了。没事,明天我再去交警大队缴点罚款好了,这比坐牢好多了吧!”宁致轻快的口气,好像那拉走的车不是自己的。

“在这等着。”舒畅翻了个白眼,“我去取车。”

“我陪你去,停车场里黑通通的,我不放心。”他牵着舒畅的手,体温高得惊人。

两人从停车场开车出来,外面在下着雨。

宁致也属于大高个,窝在小小的奇瑞里,腿脚不好舒展,舒畅看看他,想起很久前也有一个人象这样坐在她的车内,她咬了下唇,咽下冒泡的抽痛。

“你带公寓钥匙了吗?”

“都在车里呢!我今晚睡你家,明早让伯母给我煮稀饭,我这头疼得厉害。”宁致说得理所当然。

舒畅撇了下嘴,“我送你去聚贤苑睡吧!”

“不去,那是你的小屋,除非你正式邀请我,我才过去。这样子,不行。”

“你还挺有原则的。”那套公寓,钥匙虽然在舒畅手里,但她却没在那住过一晚。

“舒舒,这不是原则,这是尊重,我不会勉强你一点点。”他突然转过来看她,目光如炬。

舒畅被她看得心慌,雨大路滑,一不留神,踩刹车不及,车子冲下路边的灌木防护带,她的头撞向了方向盘,她眼一闭,却没听到预感中的“砰”地一声,眼前也没冒金星。她抬起头一看,她整个人埋在了宁致怀中。就在车失控的那一刻,宁致第一时间探身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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