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166)

“哦!”舒畅睫毛眨了几眨,“那你们是应该要去道贺下。”

“舒舒…

…”宁致看着她。欲言又止。

舒畅自嘲地一笑,低下眼帘,掩下眼中的酸楚,“我知道你想讲什么。傻事只做一次,怎么可能再犯,那样就真成了个傻子。滨江不是我一人的,谁想来都可以。”

宁致欣慰地捏了捏她的手。她摸到他一手的潮湿,发觉他刚刚非常紧张。

“晚上一块吃饭。”宁致飞快地亲了下她的脸颊,开心地走了。

脸颊上瞬即然起一片滚烫,舒畅捂着脸,轻轻地叹息。

舒祖康真的在晚上苏醒过来了,虽然神智不那么清晰,但他能认得舒畅与于芬,医生让他抬抬手、抬抬腿,没发现有半身不遂的现象。于芬喂他吃了点米汤,他握着她的手,四目相对,泪水迸流。

第二天早晨,舒祖康差不多全清醒了,能口齿清晰地说话。

“唱唱,爸爸倒下去的时候,心里面有两个遗憾,一个是我怎么能把你妈妈一个人扔下呢,另一个就是我还没看到我的小唱唱做个幸福的新娘。唱唱,患难之时见真情,你还要考验宁致多久呀!过了年,他都三十了。”

体质太弱,几句话,舒祖康己说得气喘吁吁。

“唱唱,你爸爸的话你听见了吗?我们都快七十了,说不定哪天说走就走了,要是看不到你嫁人、生儿育女,死也不瞑目的。”于芬也跟着说。

舒畅把热水倒进盆子里,又掺了些冷水,把毛巾沾湿,替舒祖康洗脸、擦手,出去倒水时,听到几声礼炮的轰鸣,然后白昼的强光下,盛开着朵朵灿烂的礼花。那个方向应该是省城的商贤区,有许多公司都在那里设有写字楼。

她扶着栏杆,痴痴地看着。

此刻,她己经退无可退了,其实,没有人真的能逼迫到她,可是她想逼迫自己了。

婚姻中,爱情并不太重要,认清了现实,才能走得更远。

满目苍夷的她,现在想要的不是一时半刻的激情,她真正想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永远。

杨帆没有给她。

裴迪文也没有给她。

宁致从开始,就是把婚姻作为前提的。他也要一个永远,要一个家。于是,他义无反顾地断开从前,他耍了一些心计,他没有正式成为她家的人,却己在为她家承担责任。

他还是她情窦初开时,就喜欢的人。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什么,还在徘徊什么,还在观望什么,还在等待什么。

没有比这更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可是,她就象被定格了,就是走不向前。但是,她迟早是要上前的。

晚上,宁致过来己经很晚了,参加了恒宇的开张酒会,说滨江市政府许多领导都出席了。他带着一些酒意,直嚷热。于芬让舒畅陪他到楼下花园里吹吹风。

舒畅不知道宁致心里面的烦闷。

酒会上,裴迪文走过来向他敬酒,走时,丢下一句。

他说,我爱她。

没头没尾的,声音也不大,却如宣告。

宁致很有风度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没机会。

裴迪文微微一笑,机会是争取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绕过宁致,径直走了过去。

宁致一晚上,心里面就象燃着了团火,巴不得快点结束。赶快来医院,看到舒畅。

舒畅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又感到她很遥远。

这么近,那么远,他心里苦涩地笑,摸了下脸,在长椅上坐下。

难以察觉,他的眼神微然暗沉。

“要不要喝水?”舒畅在他旁边坐下。

他摇摇头,嗅着花园中月季和美人蕉散发出的浓香,迟疑了会,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锦缎的小方盒。他拉过她的手,把小方盒放在她的掌心里。

“这是什么?”舒畅一惊,本能地推开,大脑停转不知所措。

他紧紧地扣住她,“这是我来医院的路上,看到千年翠钻的店铺还亮着灯,匆匆进去买的,很简单的式样,也不昂贵,可是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舒舒,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的爸妈,让我尽情地爱你。”

舒畅忽闪忽闪地眨眨眼,呆了半晌,她意识到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可愣了好一会,只说出一个字:“我……”

“不要马上答复,你先收下盒子。舒舒,我在这世界上太孤单了,只有你才给我温暖的感觉。十年,你变了许多,我从未象这样渴望去了解一个女人。了解你的坚强与脆弱,了解你的悲伤和喜乐,了解你的隐忍、渴望,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爱。这份爱说出口,我很郑重,你也认真考虑下,好吗?”

上一篇:我才没有想你 下一篇:三三来迟

林笛儿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