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52)

他也无意解释,脸板着,站起来,冲众人说道:“对不起,晚上还有个会,各位慢用,我先走一步。”

不等众人回应,他推开椅子,就走了出去。

“舒畅?”谢霖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还看他们头挨着头,交谈得激烈,怎么一会就成这局面了?

舒畅无辜地摇摇头。

“菜才上来一半,宁总再吃点,时间早着呢!”谢霖陪着笑脸追上宁致的脚步。

“广告的事,你和冯处长联系就可以。”宁致疏远地点下头,脚步加快,把谢霖甩得远远的。

谢霖琢磨许久,想着一定是舒畅得罪了这位青年才俊,以他刚才急切地追问舒畅的语气,对舒畅是有好感的。

她回到包间,继续吆喝敬酒,把几个老总逗得眉开眼笑,但时不时,她就朝舒畅射过去一记眼刀。

舒畅当没看见,埋头吃菜。别人敬酒,她都是意思地抿一口,做做样子。她又不贪图这些老总的钱,不需要太委屈自已的。

告别时,谢霖建议带几位老总去泡脚、按摩,舒畅摇头说还有约,不奉陪了。

谢霖恶狠狠地瞪了瞪她,丢下一句“我要和你绝交”。

她笑笑,不往心里去,这句话,是谢霖的口头蝉,不必当真。

一声声车门砰砰地关闭之后,一辆辆轿车鱼贯而走,似乎只有一瞬间的工夫,只留下舒畅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泊车的小男生把奇瑞开过来,有些羞涩地看了看她。

她接过车钥匙,轻声道谢。整晚上,她没沾酒,头脑很清晰,她知道自已的话刺痛了宁致,让他恼羞成怒,才拂袖而去,不过她才不后悔。

爸妈傻,她才不傻呢!

但是戳穿了宁致的诡计的同时,她又感到了悲凉。这世上,真的除了父母,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无论爱情还是友情,不可能有十足十的纯真,为喜欢而喜欢,为爱而爱,不是怀有目的,就是善加利用,这就是现实。

舒畅缓缓抬起头,仰望着星空,都说善良的人死后,就会化成一颗星星,挂在亲人的天空,在黑暗里伴着一路光明。晨晨很善良,一定是颗明亮的星星。她寻找着,视线渐渐被一层热雾遮住。现在,真的好想晨晨呀,她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和晨晨说,想让他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告诉她:唱唱别怕,晨晨会保护你。

眼睛酸痛了,星辰遥远无际,她慢慢低下头,打开车门,平静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

“裴总,你在哪?”她从包里摸到一颗阿尔卑斯糖,塞进嘴巴。

第七章

裴迪文所谓的活动活动,原来是窝在酒店的套房砌长城。

舒畅推开门,好一会没办法把优雅地摸牌、落牌的这个男人与高高在上的裴迪文联系起来。

“坐呀!”裴迪文拉了把椅子,放在自已身边,清淡的目光了扫了下舒畅咀嚼个不停的嘴巴,“晚上吃太多糖,当心蛀牙。”

舒畅脸一红,摸着椅子坐下。

围着桌子的几个男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年纪和裴迪文差不多,说话间时不时飘几句英文。

“迪文,介绍下啊,这位妹妹是哪块天空掉下来的?”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坐在西边的男人看了看舒畅。

“你看象哪块天空的?”裴迪文眼都不抬,专注地排着麻将。

舒畅怕他们乱说一气,主动交待道,“我是裴总的职员,《华东晚报》法治版的记者,我叫舒畅。”

“傻瓜,出来玩又不是采访,这么正儿八经的。”裴迪文顺手把桌上的一盘水果端给她。

“看来还留有几份天真呢,嗯嗯,迪文把你保护得不错。”桃花眼的男人笑着说。

众人都笑了,舒畅也跟着讪讪地笑,抬眼看裴迪文摸牌的手,手指细长,修得圆润的指甲骨文,性感特起的指节,一下子就入了神。他眼神慵懒地扫了一圈,甩了一张牌出来,说:“杠”,整个动作一派儒雅之气。

于芬也经常爱和街坊邻居们打打麻将,夏天就在葡萄架下搭张桌子,一玩就是四将,从中午直到天黑,小院里又是果皮,又是瓜子壳,脏兮兮的,舒畅看到就会嘀咕,说这样坐下去对肩脊不好,其实她是嫌吵,乌烟瘴气的,糊了闹腾给钱,输了骂骂咧咧。

但怪了,这四人玩起这国粹,她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四人正斗得正欢,裴迪文的电话响了,其他三个不让他接。

“我爷爷的电话,不能不接。来,舒畅,你替我代一把。”

“我……不会……”舒畅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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