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56)

舒畅笑笑,点点头,“赵律师,真是农民工的知心大哥。”

“因为我也是来自农村的,我相信我比其他律师更能体会到农民工在城市里各种权益得不到保障的痛苦。”赵凯严肃地说道。

采访结束,离开庭没多少时间了,赵凯急忙赶往法院。

舒畅背着采访包坐了公车去酒店取车,要是以前,她一定立即乖乖地给裴迪文打电话汇报,现在,舒畅耸耸肩,把车开出酒店大门,直奔超市。

天气还暖着,于芬做什么吃的,都是吃多少做多少,没有存货。

今天早晨,舒畅把积存的最后一包泡面吃完,发现米桶里连米都没有了。

舒畅拎了一个大大的购物篮,买了面包、牛奶、鸡蛋、常用的纸巾、几大袋子速冻水饺,经过海鲜柜和ròu食柜时,舒畅咽咽口水,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水果处,买了一大袋苹果,结账前,又拿了一包米。

报社上月的生活版揭露了许多小餐馆的食用油都是地沟油,还配了多张照片。看了后,舒畅对于以前很青睐的价廉物美的小吃店就望而却步了。要去大饭店改善下伙食,钱包不太允许,再说一个人去也没意思。

于是,舒畅决定自已做饭。

她的厨艺虽然不乍样,但煮个饭、蒸个鸡蛋还是会的。真的很感激发明蒸鸡蛋的某位先人,这个菜没有油烟,又有营养,而且还不费神。

端着热气腾腾的米饭坐在餐桌前,吃着松润滑嫩的蒸鸡蛋,舒畅觉得一个人的日子也很不错。

吃过饭,她很勤劳地把锅碗洗刷干净,又把小楼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了下,还给院中的药糙浇了水。

收拾到舒晨房间时,舒畅心里面轻轻地抽了一下。舒晨房间里的一切还保留着他走之前的样子,于芬不忍进去收拾。舒畅只是把桌上的灰尘抹了抹,换了新c黄单,拖了下地,其他什么也没挪动。

这样,好象舒晨只是象平时一样出去玩耍了,过一会,他还会回来。

做得疲累,舒畅一头栽倒在c黄上,直睡到下午三点。梳洗好,坐到桌边,开始写稿件。

裴迪文的电话又来了,问采访怎么样?

“晚上应该能把稿件写完,明天再润饰下,争取后天发表。”

裴迪文嗯了声,话筒里传来莫笑说话的声音,他便挂了电话。

记者这个职业真是不错,虽然很伤脑、费神,经常出差在外,可是不必坐班,要想趁机偷个懒、躲某个人,非常容易。

她现在要躲的不只是裴迪文,她也特不想见谈小可。

舒畅傍晚便把稿件写好了。她锁上门,开车去体育馆打了会羽毛球,累得如五马分尸般的回来,没什么睡意,便把前几年喜欢的影片找出来,一一复习了下。

她也看篮球赛,但每场比赛开始,她便自发把自已设想成一支球队的成员,另一支球队就成了敌人。自已的球队失利了,她会骂骂咧咧,赢了,她会振臂欢呼,感觉象个疯子似的。

第二天,她去了公墓,在路上买了两大盆黄色的菊花,放在晨晨的碑前。墓碑上,晨晨仍笑得憨憨的,眼睛细成了一条fèng。

舒畅细细地抚摸着他的轮廓,“晨晨,起c黄啦!今天体育馆有场友谊篮球赛,我带你去看,给你买冰淇淋、买你爱吃的大京果。”

晨晨没有答话,仍笑呵呵的。

就这样在外面混了三天,硬没回报社一步。裴迪文再没来过电话,谈小可也没打扰她,耳根和环境都很清静。只是,再好吃的蒸鸡蛋,吃多了,就一般般了,舒畅忍耐不住给胜男打电话,想去她家蹭饭吃。胜男爸爸的ròu烧栗子,那可是一绝。

农场新来了一批犯人,胜男忙得三过家门而不入。

舒畅摸摸鼻子,买了点刚上市的柑桔,去农场慰问胜男,顺便在农场食堂慰劳下自已的胃。

农场的早季稻已经成熟了,这两天正在收割,晚季稻那边还绿油油的,刚抽穗。

金灿灿的稻浪中,晃动着一个个锃亮的头颅,犯人们拭一把汗,瞟都不敢瞟田埂上荷枪实弹的狱警,抡起镰刀,整个人又埋入了稻田中。

“现在不是农业机械化吗,干吗还兴师动众地用劳工?”舒畅问站在她身边的安阳。

胜男被大队指导员喊过去问事了。

安阳斜睨着舒畅,“这些人来这儿就是劳动改造的。在劳动中,他们才会体会反省人生,提高觉悟。”

“你以为他们从这儿出去就脱胎换骨了?”

“至少在这里的日子,对他们来讲是个不错的人生体验。来过一次,绝不想再来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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