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41)

“去宫里找他,问清楚。”

刘易是谢太妃宫里的一个太监,算是她的心腹,有要事常过来传话。他送人来时,谢桑正与人饮酒,并没有多问,随口吩咐巧娘好好侍侯新来的美人。酒酐之后正欲鱼水,却遭受如此之辱,现在他腹中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将一脑门的火气攒着只等着找到刘易时好好宣泄一番。

虚惊一场

林芷溪看着紧琐的房门愁绪满怀,虽然险险脱身暂保平安,那人却没有松口送自己回去,待在这里终究是凶多吉少。她又困又累又饿却又不敢睡去,靠在床柱上苦苦支撑,熬了一个时辰,终归挡不住累乏,朦胧睡去。

迷糊中似乎听见门响,她此刻警觉万分,自然一惊醒来。

一个人推门而入,快步走了过来,身行之间带进清朗夜风。林芷溪看着来人,恍然如梦,难道是太过想念,此刻又太过无助,竟然幻他入梦吗?

他几步过来,已经近在眼前。高大的身影遮挡了烛光,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林芷溪不敢开口,生怕惊扰了这梦。他微微蹲下身子,眉目清晰,眼中的欢喜与焦虑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会是梦吗?林芷溪犹豫着伸出手指,轻轻碰上了他的脸。温暖的触感让她飞快收回手指,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委屈,立即从心里涌上,她的泪簌簌而下,如珠帘。

元赫看着带雨梨花,心里一痛,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悬了一天的心此刻在胸膛里终于尘埃落定。他已经失了她一次,早已如惊弓之鸟见不得她的一丝不安全。从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他便慌了神,大敌当前也未有过的慌乱终于让他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

她的泪在他胸前温热湿润,似乎将他的心都泡的柔软,几个月的分离将彼此未曾明说的情愫在这一场虚惊前明朗起来。在这一刻,她忘记了女儿家的矜持与娇羞,只知道见到他,自己已经安全。他也忘记了这还是在谢家的别业,希望时间停滞,可以拥她更久一些。

林芷溪渐渐放松下来,抬起头发觉自己还被他拥在怀里,迟到的一份羞赧顿时席卷而来,她连忙要推开他,脸色在烛光里已如海棠花般。元赫不肯放手,沉声笑着:“你惯于过河拆桥。”这话很耳熟,是在云弄峰的脚下他的一声戏言。他原来也都记得,如她一样。

她还是努力挣开他的怀抱,含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想过父亲,哥哥,商容来救她,却做梦也没想到会是他。他为何会来寻找自己?她不敢多想,却又无法不去想,他难道对自己也有一份情愫?唯一的解释似乎如此,她脸上的羞色更深,心里却开始微甜。

“我找了整整一天,才从宫里知道消息,立刻就赶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被劫持?”

“你的事我都知道。”他看着近在咫尺前的美丽娇颜,说的极认真,近乎一字一顿,而听在林芷溪的耳中却太过直白,话里的情意也太过丰富,他的声音低而绵软,却字字如锤,敲的她心跳起来。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哞,心里的甜却越来越多,这样的话,如何不让人心动神移?她只觉得突然的幸福如同茂密的丛林,让她在里面迷了路。她又羞又喜,但女子的矜持却又让她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情感,她低着头掩饰心里的沉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把我带到这里?”

“此事是谢太妃宫里的刘易所做,刚才谢桑派人去宫里找他,他却失踪了。”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来算计我,真是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林芷溪嘟起嘴,仍是不解,谢太妃,刘公公这些名字离她的生活十万八千里,怎么突然与自己扯上关系?

元赫略一迟疑,说道:“这事应该是针对我。”

“针对你?那为何找上我?”

元赫意味深长的一笑:“你说为何?”

林芷溪听出了他的话里意思,脸上的羞涩更深几分。

“大家身边都有眼线,我在云南也不例外。想必有人知道我与你夜不归宿,自然对你有了关注。”

“那里是夜不归宿!”林芷溪又羞又恼,急了。这样的名声她以后怎么见人。她还以为不过是商容李用知道而已。

元赫见她的模样,笑了。其实他只是找了个借口,其中的隐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深究的事自有他去做,他不想她太过担忧。

“不是么?一夜未归,你同我。”他故意又说了一遍,存心让她羞赧。林芷溪除了羞恼,无何奈何。元赫起身拉着她的手掌,望外走去。

林芷溪顾不上反驳,紧紧跟着他。他的手掌温暖宽厚,一如当日。她的手掌放在他的手中,恰好被包裹,契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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