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42)

谢桑侯在门口,一脸的抱歉与自认倒霉。他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抢了靖安侯的女人,幸好不曾得手,否则,他有些冷汗下来,得罪靖安侯不说,元玮与谢太妃也不会轻饶他。

他看着元赫与林芷溪从院里过来,忙迎上去,赔笑:“靖安侯,这实在是一场误会,一切都是刘易安排的,找到他自然水落石出。请靖安侯海涵。”

元赫冷眼看了看他,说道:“刘易,我自然会派人去找。谢大人也要收敛些,这强抢民女的事说出去可不光彩。昭王不日就要到京,谢大人既然是王爷的表兄,想必很清楚,昭王可不是徇私的人。”

“是,是。”

谢桑一肚子恼火还要做小陪罪,只想快些送走二人,然后去姑姑那里禀告详情,再找到刘易,洗清自己。这一桩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却一定要弄清楚来由,他有些预感,有人利用了自己的好色来做文章,针对的是谁,眼下还不明朗。他前些日子办砸了一件事,谢太妃让他在静湖苑静心反省。没想到足不出园,也闹出一回事来,人若倒霉,凉水也是喝不得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元赫送出园子,园子外有几匹高头大马,见到元赫,马上的人纷纷下马。林芷溪一眼看去,其中有一个熟人——李用。林芷溪一见他,便不好意思起来,如今是跳进浣花溪也洗不清了。但愿,他不是个嚼舌头的人。

李用赶紧上来,牵过惊风,然后对着林芷溪笑了笑,火把通明,他的笑容是惯常的暧昧。林芷溪只得装看不见,低头不语。

“你去她家里说一声,就说是商容找到了她,为了安全,先在水昕园住着,等查明了情况,立刻就送她回家。”元赫吩咐着李用。

林芷溪略一思忖,正要开口拒绝,李用应了一声,骑上马驰骋而去。

“侯爷,既然误会澄清,我还是回家吧,我不想……”

“不想怎样?”他的眼睛澄亮如星,夜色中不减明朗。

自然是不想与他说不清道不明地又来个夜不归宿,奈何这话她如何开口?她只能说道;“我怕父亲担心。”

元赫了然她的小心思,却装糊涂不去点破。

“李用已经去说了,令尊一向对商容很放心,你在水昕园住几天,总比家里安全。等此事有个眉目,我就送你回去,我有事情还需当面与令尊商谈。”

林芷溪被他最后一句话又弄的心神不宁,他与父亲会有什么事需要商议?与自己有关?她心跳起来,一时怔怔,她不敢细想,因为突然想起了商容的一句无心提起。那日在井边洗元赫的衣衫,商容的那句话她记得格外清晰。她喜忧交加,心乱如麻。

元赫突然将她打横一抱,放上惊风,然后一跃上马,紧贴在她身后。林芷溪不及有异议,惊风已经扬蹄,其他人立即跟上,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响。

林芷溪坐在他的身前,夜色浓重减退了视觉,触觉却格外敏感。他的臂膀环绕着她,从衣衫下传来温暖。他的胸膛紧贴着她,心跳都似乎能感觉到。

夜风从耳边掠过,将她的呼吸带到他的脸上,淡淡的处子幽香,如兰。她的身子有些僵,发丝随风飘到他的颈间,有些微痒。

惊风疾驰于夜色之中,如一道电光。马上的人因为依偎而不觉颠簸,只有旖旎。一弯新月斜在天际,一串马蹄惊破寂静。此时并非良辰美景,两人却各自沉醉。

水昕园在夜色中安静如处子。元赫从马上跃下,抬手将林芷溪抱下来,动作已是熟捻如常。林芷溪身姿一轻,已在他的臂湾。她仗着夜色凝眸元赫,心思如潮,其实与他不过几面之缘,为何情动一刹之后便是绵绵相思?那一种熟悉与安全竟如久识的亲人,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与依赖。

如梦如幻

谢桑连夜进宫,只因为谢平带回来刘易失踪的消息,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妙,等不及天明,即刻要见到谢太妃。

谢太妃已经卸了状容,云鬓上没有珠翠玉环,眉宇间更显皎洁明亮,她年已四十许仍旧艳光如昨。但眼神中的寂寞却从先皇驾崩之日起越来越浓。

见到他,谢太妃面色不怎么和善。谢桑怯怯地说了事情原委。谢沉鱼沉吟不语。殿里的烛光在她眸中闪烁,看不透她此刻所想。谢桑一贯敬畏她,眼下正蒙着一件糊涂帐更是理屈。他敛着呼吸,偷眼看着姑母,希望她不要大发雷霆。

“这件事,我想来想去,应是顾宁远所为。”出乎意料,她很平静。

其实谢桑第一反应也是顾宁远。朝野之中,敢与谢氏抗衡的唯有顾家。刘易可能早已被他所用。这宫里,谁是谁的人,并不是表面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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