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65)

芷溪顿觉尴尬起来,当年真有如此一说么?

“说起来,你险些是我的媳妇。当年安国公有意将你许给玮儿。可是元赫的父亲却抢先提亲。”

芷溪又好奇又惊异,过去的事她丝毫也无印象,谢太妃一提,她顿时用心倾听。

“你父亲手握兵权不说,东平三郡可是富比江南。向你父亲提亲的人多不胜数。谁都知道,安国公只有一女,爱如掌珠,将来东平三郡就是你的嫁妆。”

“安国公也难以取舍,后来,元赫向你父亲担保一生只娶正妻,不纳妾室。于是安国公就将你许给了元赫。”

芷溪被她淡淡口吻娓娓道来的几句话说的心惊,心冷。原来当年,竟是如此。

她一时寡言,心中酸涩起来。元赫当年也是因为东平三郡而向她求亲的么?

“玮儿为此伤心了许久,唉,想来,你我终归是缘浅,未能成一家人。”

芷溪看着手里的项链,呐声说道:“这项链,太妃还是收回吧。”

“你这孩子,把谢姨当成是小气的人么?再说,这是玮儿送给你的,我怎么能收回呢,当年我的戏言你只当是个玩笑话,就留着吧。”

这链子既然有此戏言,芷溪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还回去,既然她不肯收,异日也要还给元玮。

“上天开眼,你终于好好的回来了。听说你与元赫的婚期近在眼前。慈国夫人这下可以安心了。她一直担心找不到你,元赫难以成亲。为子嗣考虑,她为元赫定下了一个女子养在府里已经三年,这下可好,慈国夫人也不必为子嗣犯愁了。”

谢太妃说完长舒一口气,似是为这一对佳人祝福,也为慈国夫人欣喜。却不知又在芷溪的心头重重一击。这几句话不显山不露水却包含了太多讯息,有过去也有现在。

“你不要担心,元赫既然已经许诺过不纳妾室,你一回来,他必定会把那女子送走的。”

如同晴天霹雳响起,又如一块巨石落山,芷溪的心沉甸甸的直往下坠去,无边无涯,再无落脚之处。

原来他府中还有个女子!她心里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却被越来越紧的丝线缠绕起来。她呼吸急促,如坐针毡。连勉强挤出笑容都很为难。

谢太妃却浑然不觉她的心不在焉,仍是陷在回忆之中,将芷溪幼年与元玮的趣事又说了许多。

时近正午,光芒如彩线映进殿内。几日的悬疑象是冲荡到礁石上的飞沫,看不清水的颜色。她的心头酸涩生痛,有一个愿望顺着自己的心愿实现,而搀杂进来的东西却如迷雾一般却将这份如愿以偿的幸福搅得混沌不堪。

他究竟是为何要娶自己?那府中的女子,是否是他的心爱?他的柔情似水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对自己是喜欢是愧疚,还是利益牵连? 她已经听不进谢太妃的话语。

她强忍诸多的疑惑和失落,面色不改,贝齿却将樱唇咬的红润欲滴。谢太妃的嗓音柔而亲昵,终于笑着起身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安心做靖安侯夫人吧。”

芷溪恭送她离开之后,颓然伤神,全身都失了力气。心里如冷流缓缓波动,手指冰凉。爱之深,责之切。对他,连一丝的不纯粹都难以接受。愿得一心人,君心似我心。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水月镜花?她从没有为年幼时失去的记忆而苦恼,而此刻她却恨不得立刻记起幼年的一切,想看一看,他与她的过往究竟是青梅竹马还是另有隐情。

阿珂回到庆春殿,见到芷溪一脸的感伤与失意,很是奇怪。她小心地问道:“她来对你说了什么?

芷溪勉强轻笑:“都是些往事。”

“她,心计很深,你若是想问小时候的事,去问容山哥哥,或是问我,她说出来的怕是都要变个味了。”

芷溪牵强一笑:“我知道。我会问的。”

阿珂见她仍是不高兴,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去宫外散心?”

“这,恐怕太后不允。”

“有两个地方太后一定同意。”

“那里?”

“一个就是容山哥哥的水昕园。”

水昕园在芷溪的心里咚然一声。那夜,铁花如雨,良人如他。只是心里的疑问,让那一夜的柔情扑朔迷离。她默默摇头,对他的思念如潮涌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口中的一个答案,究竟是为何对她好。越是在意,越是痴念,她觉得这一个答案对她至关重要,如刺在喉。

阿珂见她摇头,又道:“四哥在小象山上有个别院,叫秋融园。登高望远的好去处,眼下虽不是秋天,也可去散散心。”

“我们过去,可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去和四哥说一声就是了。母后也一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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