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66)

“那好。”

阿珂与芷溪一同来到慈宁宫,皇后顾宁芝也在。她坐在太后的右侧,一只金凤从她的后背直至裙角,拖曳在地上的是七彩的尾翎,让人窒息的华贵艳丽。

芷溪上前见礼,顾宁芝的声音极温婉:“没想到原来你就是阿晚。前几天,还闹了个笑话呢。”

云太后道:“是么?”

“臣媳那里知道阿晚的身份,还专门跑去禀告皇上,说见到一个仙子般的妙人儿,想让皇上留在宫里。那知皇上也没理会,当时臣媳还一阵失意。”

“你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不过也多为自己想想,有个皇儿才是最要紧的。”

顾宁芝脸色一凝,默然不语。

太后看着芷溪道:“芷溪也懂医术,等你成亲之后也为皇后多调理些汤药。太医到底是男人,夫妻之间的事你们女人家私下也好聊一聊。”

芷溪顿时羞色满脸,不知如何做答。

太后微微叹息一声:“哀家后宫三十年岁月悟出一个道理,情爱比不过血脉,即便有个女儿也好过膝下无人。宁芝,身为皇后要宽厚容人,但也要为自己打算。皇上是个恬淡性子,你若是比他还要恬淡。哀家可就无话可说了。”

顾宁芝的神色更加黯淡。

阿珂见殿内气氛凝重,便开口说道:“母后,女儿想和芷溪去秋融园散散心。”

云太后一时没有言语,打量了阿珂和芷溪一眼。她们虽然笑容淡淡,却看得出不由心生。她一时有些怜惜,阿珂有意中人却不能成全,阿晚有家人却被告之不是亲生。两人难免有些心事,出去散心也好,秋融园是昭王的别园,戒备森严,安全不在话下。

“也好,芷溪和你不久就要嫁做人妇,纵然身份贵重也是要守妇道,日后想要这么轻松惬意怕是难了。阿珂你去给你四哥说一声。在秋融园住上几天再回宫。”

殿外一园明媚晚春,早已失了清浅的颜色,越浓越深。

节外生枝

秋融园空气清爽,景物雅致。芷溪与阿晚在山间别院过的比宫里惬意许多,两人本是年纪相当,又性情投缘,在别院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也少了许多的叨扰,心事暂放一边,安心在秋融园里闲散逍遥。秋融园也有马场,芷溪闲着无事常来骑马,风中驰骋快意似能涤去心中的郁烦。

“阿珂,水昕园和秋融园为何都有马场?”

“这些园子原本都是父皇当年赐的。父皇重视武功,几位哥哥从小都要善习弓马,说起来,功夫最弱的就是二哥了。不过他是皇上,只要善于用人即可。四哥和容山哥哥的功夫最好。”

回想起几次与元赫共乘一骑的亲密与甜蜜,芷溪微微一怔:“我小时候也是会骑马的对么?”

“当然,还是容山哥哥亲自教的,你与他打赌赢了一匹小马,缠着他教你。他还被母后训斥了一顿。”

芷溪遗憾徒生,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即便十年之后的他对自己的感情难以辨别,那么,幼年时的毫无居心竟也记忆全无,连回忆的甜美都不存在。

她扬鞭一抽,马儿飞奔起来,长发飞扬,红色骑装如一朵红云从阿珂飞过。阿珂在一边含笑看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好!”

她回首看去,笑道:“四哥怎么悄无声息的吓人!”

“是你看的痴了,听不见我的脚步。”

元玮负手而立,和阿珂说话,眼眸却随着那朵红云。她英姿娇颜,红衫翻飞,如天际一抹流光,渐渐近了眼前,让他情不自禁微眯双眼。

她翻身下马,盈盈浅笑:“昭王殿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昭王。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他心里微微一紧,竟盼着她能说出一个没忘。

“谁能让阿珂这么自然而然地笑谈,谁又能自由出进戒备森严的昭王别院?”她淡淡笑着,眼光却没放在他的身上。

元玮说不清自己是否有些失望。十年不见,近乎路人。她语气温和,却透着客气生疏,又略有敬意。

“别叫我昭王殿下,叫我四哥吧,小时候你跟着阿珂就是这么叫的。”

“四哥殿下。”芷溪笑着应承,却故意加个“殿下”,然后和阿珂相视一笑。

元玮心中一动,顿觉幼时那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恍惚就在眼前。

阿珂打趣:“四哥今日怎么有空来?难道不陪着四嫂么?都说小别胜新婚呢。”

元玮牵动一下嘴角,似浑不在意,只说道:“你们也来了几天了,我这个地主之谊迟迟未奉上,若是再不来看望委实说不过去。”

“四哥肯大方的地借地方给我们散心已是感激不尽了,那敢要求更多啊。”

“何时变得这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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