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7)

林济舟被元赫请去荣华厅有事相问。林芷溪一人独坐厢房,越坐越冷。终于耐不住心跳,决定去前厅找父亲。这后园白日里花木繁茂,春色醉人。到了晚上却着实有些阴森。

她一路走得飞快,眼见荣华厅的一片温暖烛光从窗棂上透出,顿时心安长出了一口气。她快步上前,正欲抬脚步上台阶,却又停了下来,元赫来请父亲议事,自己贸然前去岂不失礼?还是在外面等着为好。她走到回廊下,靠着一个柱子坐了下来。

坐了片刻,有些风起,虽已进春,夜风仍然料峭。林芷溪抱抱肩膀,打算起来走动走动驱寒。

突然间响起的几声呵斥,在静谧的夜色中极其清晰刺耳,随即便是兵戈相交之声。

林芷溪赶紧起身,跑下回廊,月色清朗,只见几十个黑影在院墙下缠斗在一起。正往这里打过来。林芷溪一阵惊慌,转瞬之间,一声门响,从台阶上掠过一道身影,商容。

林芷溪忙回头看去,只见荣华厅大门已开,元赫正与父亲站在门口。林济舟一见女儿在此,十分惊异,忙叫道:“溪儿快过来。”

林芷溪疾步奔上台阶,站在父亲身边。商容已经混入人群,月光之下,他身影灵动,手中剑芒四射。

林芷溪与商容虽然相熟,倒是第一次见到商容的剑法,心里不由赞叹,他与大哥齐名果然不虚。

元赫看着这些黑衣人,他们身手敏捷,训练有素,看上去决不象是普通百姓。而白日里城内降军已经收编在押,由齐将军看管。此刻的这群人来历有些蹊跷。眼下府衙内只留了几十个亲兵巡夜,元赫见那黑衣人人数虽少,却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一时似乎难分胜负,他急忙转身去拿墙上的追风箭和飞虹。待一回首,只见一个黑衣人已冲到台阶之上,一把长剑直刺林济舟的右胸。林济舟拥着林芷溪忙踉跄退后,那长剑却如影随形,直逼而来。

元赫已经来不及开弓搭箭,将手中一只追风箭直扔出去。那人长剑一挥扫落箭矢,林济舟之危暂解。转瞬之间,元赫第二只追风箭已经搭上,一箭射出,正中他的前胸。他踉跄了几步,用长剑撑住地面,却反手一拔追风箭,伤口顿时血涌如泉。林芷溪看的心中狂跳,定在那里不能动弹。

黑衣人扬手飞箭直奔元赫,却因力竭一个踉跄失了准头,箭偏了方向直飞林芷溪。林济舟一声惊呼,将女儿使劲往身后一带。

箭头泛着凌厉的寒光已经迫在眉睫,林芷溪眼睁睁看着,绝望之极:难道我今日要死在这里了?真是冤啊!

一道身影如惊风闪电般跃了过来。

林芷溪颈下一阵刺痛,却一眼见到近在咫尺前的一只手,沉稳有力紧握箭尾。元赫身影如山,挡住眼前一片烛光。林芷溪终将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双眼一闭,身子绵软。

元赫虽飞身上前,一把抄住箭尾,却终究是慢了一刹,箭头刺中林芷溪的颈下,领口的蝴蝶盘扣顿时泛起一朵殷红。

黑衣人拼力甩出一箭后扑倒在地。元赫上前拿剑抵住他的胸口,喝道:“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目光凄厉看着元赫:“头领被俘,我们是喝过血酒的,自然不会偷生。”说罢,挺身往元赫剑上一迎,竟是抱了必死之心。元赫一惊,忙抽回飞虹剑,那黑衣人已经气绝。

元赫回身去看林芷溪,只见林济舟已经解开她的领口,用一块丝巾按住了伤口。元赫拿出随身带的金创药递给林济舟,林济舟顾不得客气,抖着手撒在林溪伤口上,果然是关心则乱!此刻的林济舟脸色苍白,手指轻颤,全无名医风范。

元赫随意一看林芷溪,她脸白如雪,长睫如风中蝶翼,微微颤动。突然,元赫目光定定地看着林芷溪的颈下,一根红绳穿着一条小鱼,卧在她的锁骨之上。小鱼殷红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

他闭了一下眼睛又赶紧睁开,似难以置信。良久才回过一口气,心中似有巨浪翻腾,半晌无法平息。难道天意竟如此眷顾,自他手中失去,竟又在十年后送回到他的手中?

此刻他没有时间多想,横目一扫厅外,灯火已经通明,想来局势已在掌握。他稍稍放下些心,情不自禁又将目光移到那小鱼之上,不会有错,世间应该没有第二件!

林济舟将伤口包扎好,长出一口气转过身来,额头赫然汗珠莹莹。他对着元赫长鞠一躬:“多谢侯爷相救!”

元赫似梦中惊醒:“令爱的伤势?”

林济舟爱怜地看着女儿:“还好只是皮外伤,不过,我看溪儿吓的不轻。”林芷溪已经睁开眼睛,轻声说道:“爹,我那有如此胆小,我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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