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6)

林济舟见了商容,心中十分感慨,经此战乱,再遇故人,倍觉亲切。他见商容一身盔甲,正欲开口询问他何时从的军。商容却目光扫过那女子,瞪着眼睛愣了愣,一声大叫:“芷溪?”

那女子点头微笑,略有些羞涩:“哥哥没说我也来了么?”

商容摇头惊叹:“你这丫头居然跑到这里,老天保佑还是好胳膊好腿,否则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 林芷溪顿时脸色绯红,有些尴尬。

林济舟略有不悦:“你怎么从了军,就变得如此言辞不雅。”

商容顿时自觉失言,的确,军中几月,与兵将们一起,刀光剑影,战场撕杀,言辞也变得有些粗鲁,乍见林芷溪有些兴奋就一时忘了形。商容讪讪地笑了几声。

难得见商容也有尴尬的时候,元赫也不觉笑了笑,说道:“林大夫既然是商容的熟识,不如先在这里住上几日,待城中安定,路上太平了再回蓉城。”

林济舟自然求之不得,他自己一个人倒还好说,现今带着个妙龄女儿,自从开战就日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得空一想起来若不是林芷原气他,他何苦带着女儿出来散心,遭此战乱。每日里睡不着便把林芷原拎起来在心里痛骂一顿,方才解气。如今元赫留他住在府衙,自然不用再担忧女儿的安危,也终于可以放心睡个安稳觉了。他急忙道谢,感激不尽。

林芷溪一听也很高兴,对着商容露齿一笑,商容见她如此高兴,顿起作弄之意,阴着脸说道:“海目将太夜城郡守一家都在后园悉数杀了。”林芷溪笑容一僵,瞪着眼睛看着商容,明澈的双目如同受惊小鹿,楚楚动人。

果然是小女儿家不禁吓,元赫心里莫名竟起了一丝怜惜,说道:“商容,你领着他们去后园,找两间妥当的屋子让他们先住下。”

商容将林济舟父女安排在后园的厢房,推窗便是繁花流水。林芷溪自打听了商容的话,再看满园春色,都不甚自然。

商容暗暗笑着,将他们父女的包袱接了过来,又倒了些茶水。林济舟也不客气,连着喝了两杯,呼了一口长气,说道:“终于是安定了。”

商容打量了一下父女二人,林济舟面目憔悴,而林芷溪也清减不少,以前在蓉城时的小团脸也瘦成了瓜子脸。可见这些时日过的颇为不易,还好二人安然无恙。

商容拉过椅子与林济舟聊了起来:“伯父为何放下泽济堂来了云南?”林济舟叹了口气:“我早就听说云南有许多奇药异草,一直想来看看,一来放不下泽济堂,二来放不下溪儿。一直拖着。前几个月,那小子又惹我生气,索性带着溪儿出来散心。没想到,碰上海目造反。”

商容有些好奇,不知道林芷原究竟为何事竟将老爷子气的离家出走。他笑着说道:“伯父,芷原的脾气是直了些,不过,蓉城不知道有多少人艳羡您老人家有这么个儿子!”

林芷溪一听,忙连声附和:“是啊,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做我嫂嫂呢!”

林济舟摇摇头:“盛名之下,多有浮夸。我倒是情愿他做个杏林高手,医病救人。他倒好,镇日里忙些闲边子。”

林芷溪看着父亲,有些抱屈:“爹,多少人千金难求哥哥一副字,你说那是闲边子?”说罢,噘着嘴呼了一口长气,又对商容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商容也是苦笑不得,一字难求的林芷原书法在老爷子眼里一钱不值,还真是叫人头疼。这对父子,诸多差异,倒是倔脾气这一头,十足十地象。

林芷溪一见父亲说起哥哥便上火,忙转移了话头,说起了在太夜城的这几个月。原本打算这这里住一个月就回蓉城,没想到碰上战乱,困在此地,还好林济舟医术高明,借住在一家药铺里,每日里替人看病。林芷溪一直穿着男装,灰头土脸地天天在人家的后厨帮忙,不敢抛头露面。海目入城之后,开始对百姓尚算客气,后来粮草一缺,便露出残暴本性,将百姓的粮食搜刮一空,后来的两日,父女两人竟是喝甘草水,含些参片来苦苦支撑。

商容听罢,看着林芷溪,暗想,怪不得瘦了这么多。他话题一转,笑道:“想必你这次在人家厨房里帮忙,厨艺练的不错。”林芷溪脸色一红,低了头小声说道:“我只不过是烧个火。”林济舟笑道:“她没烧着手已是阿弥陀佛了。”商容还想继续调笑几句,一想林济舟严谨正经的性子,顿时打住。 正说着,李用有事来叫,商容告辞而去。

英雄救美

入夜,后花园里静谧无声。

林芷溪推开雕花小窗,一缕夜风夹着馨香扑面而来。天际冰轮皎洁,月下花影摇曳,风过时隐隐有声。林芷溪正有些沉醉,突然间想起商容的话,顿时胳膊上一阵疙瘩,即刻关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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