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73)

谢太妃嗤笑了一声:“哼,男人自然和女人不同,即便是男人与男人也大不相同。你与老二,就是鹰与黄雀。”

“母亲这话有些过了。他不过是喜欢玩弄笔墨,也算不得是昏君。”

“哼,当年若不是顾家,安国公两派支持,他现在不过是个闲散王爷。”

元玮眉头皱起:“往事已矣,提它何用。我就是不在其位,也照旧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谢太妃眸光一紧,一字一顿冷冷说道:“不在其位而谋其政,就是谋逆。”

元玮不以为然:“母亲太多担心了,儿子将一片疆土送到他面前时,他自会感激儿子。”

“为他人做嫁衣的事还是少做的好。”

元玮勾了勾嘴角,起身道:“天晚了,儿子告辞。”

谢太妃轻笑:“我看,要去和亲的恐怕是阿晚了。”

元玮的步子猛然停住,回首时眸光一片冰冷:“为何?”

“慈宁宫的那位最是自私,一个是她女儿一个是她孙女,另一个是她侄女,还是失散多年的侄女。你说,谁亲谁疏?”

元玮在阶下立了片刻,转身而去。

心灰意冷

元玠听说率成的决定,颓然坐在殿上,半晌不发一言。殿外天色阴郁,无一丝风。他的心里却是上下翻涌,如惊涛拍岸。

正在茫然无措,云太后闻讯赶到紫扬殿。元玠苦笑着起身相迎:“母后,不必忧心,事已至此,看来修好之事只能作罢了。”

“皇上,他为何非要三人中的一位?”

“契丹人十分精明,他们自然是挑儿子与母后心中分量最重的人。”

“那为何又扯上芷溪?”

“芷溪无意中被他看见,虽身份稍次,却也比其他几位公主强,又偏巧极合他的心意。”

“这丫头真是诸事不顺。好好待在秋融园,怎么就被率成看到?”

元玠沉默,不想说出是元玮带她去帝墨斋。

“皇上打算此事作罢?”

“是。”

云太后沉吟片刻,起身说道:“此事先别告诉率成,明日再说。”

慈宁宫。云太后坐在香几前,看着一炉沉香,沉思良久,香烟袅袅,在空气中散开,渐渐无踪影。

暮色渐起,终于有雨落下,闷了一天的潮热被风撕开了口子,开始凉爽起来。

“小秋,你去把东平郡主叫来。”

云太后看着芷溪从台阶上拾阶而上,水墨油伞下她一身浅绿的绸衫,容颜如画.步进殿内,她盈盈一拜:“芷溪拜见姑姑。”

姑姑!云太后的嘴里微苦,指了指软榻,说道:“来坐到这里。”

她细细地端详着芷溪,幽幽叹了口气:“芷溪,你知道么,我朝开国三十六年,历经三代国主。传到你二哥这里,才真正得几年太平。你二哥生性宽厚仁和,可算是仁君明君。可惜,我朝天时地利都不及北汤,惟有人和。去岁北汤起兵,云南叛乱,我以为又是烽烟不断,战乱四起,幸好天助我景朝,云南平定,北汤退兵。”

“姑姑不必忧心,二哥自有天道民心相助。”

“话虽如此,国力强盛才最重要。不过,若有外援另当别论。”

“外援?”

“眼下,契丹突起,派使者来朝,想与我朝结盟,他留下质子,要求与我朝和亲。”

芷溪心里一悬,忙问:“是求阿珂么?”

“阿珂,丫丫,还有你,三人中的一个,让你二哥定夺。”

芷溪脸色一变。

“你二哥很为难。阿珂非林芷原不嫁,丫丫年方六岁。你,与容山有了婚约。”

“我朝国力人力都比不上汤朝,有个盟友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他偏偏求你们三人,唉,哀家实在是要愁白了头发。皇上也龙体欠安,实在是为此事发愁。”

云太后脸色沉郁,满脸忧愁。

芷溪紧抿双唇,沉吟不语。心里却悬如秋千,忐忑不安起来。

“哀家正愁如何解决这件事,又来了一件烦心的事。容山的母亲,在府里给容山准备了一个女子,当时你毫无音讯,为子嗣考虑,也无可厚非。哀家也默认了,只是夫人的位置一直要为你留着,一日找不到你,容山一日不能有正妻。”

芷溪心里猛的一牵,酸涩的滋味顿时灌了满怀。

“前几日,你和阿珂去了秋融园,他母亲来说,等你成亲之后也给尽快那女子一个名分,她已有了身孕,委屈不得。”

身孕!芷溪心如被荆棘刺过,巨痛之后是一片麻木。时间似乎停滞在这一刻,她的喉咙酸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脸上勉强浮出一朵虚弱的苦笑。

“我原本以为他对你一片痴心,却没想到。”云太后叹息一声,看着她,目光怜悯。

半晌,芷溪终于强迫自己出声,声音飘忽不似自己:“他没有错,他母亲也没有错,只是我好象不该出现。我宁愿一切都回到过去,我仍是林芷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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