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出书版)(31)

我大哥要同这些人斗,只怕立刻尸骨无存。

我同大哥干脆去搞个暗杀责任有限公司,专为这些政客们服务,替他们干掉政敌,比较安全,又一定生意兴隆。

我忽然想起来:“毋成这些天跑到哪去了?”

我爹说:“在胡家,有一点事。”

真娓婉。

虽然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其实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可以信任我。

好大一场雪,我被慕容长英从被窝里拖出来,不情愿地去看什么狗屁公文,我正打呵欠时,一个雪团正打在我嘴上,雪扑地塞进我嘴里,冲到喉咙里,我闭上嘴时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冰凉冰凉的雪团顺着我的喉咙一直滑下去滑下去,滑到胃里,那种感觉,真让恼火!冰凉刺骨地夺走我仅余的一点暖融融的睡意。

我抬起脸来,看见毋志在帐外冲我坏笑。

混蛋,我是很有幽默感,但那只是在我捉弄别人时,受捉弄时,我的幽默感会爆炸,很危险的。

我跳起来,直扑过去,以为那毋志怎么也得有两下子,才敢太岁头上动土,谁知他竟是个书生般的人,一转身就滑倒在地,被我一把按到雪堆里,嘴啃雪不说,连脖子里都被我塞上两把雪,看他汁水淋漓地从地上爬起来,我笑死了。

毋志毫无脾气,也笑,冻得直哆嗦,还笑呢。

我笑骂:“蠢蛋,快去换衣服,这点身手也敢同大将军过招。”

忽然一声冷冷地:“大将军,请看完这些公文。”咦,慕容长英的脸,变成一种奇怪的铁青色,什么原因呢?

毋志问:“我得罪他?为什么?因为胡蝶吗?”

已经另娶了美女,还要我终身随侍吗?

家父派我全天候照顾毋志,我自然更离不开他了,同时我也疑惑,谁,是毋寡的间谍?没见谁同毋志接触。这倒罢了,一边数日,慕容长英竟不再来找我,虽然平时被他揪着去看公文是很烦的,但是没有他来烦我,这一天竟过得这么长,连毋志的笑话都不能让我笑,想来,还是慕容长英的一本正经更可笑。明知人家在逗你笑,有什么可笑的呢?

毋志在说了若干个笑话后,开始打量我:“喂,我发现,你在敷衍我啊。”

我笑笑:“我?”

毋志道:“你以为我分不清真笑假笑?”

我苦笑:“老大,有假笑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爹是皇帝老儿的份上,我连嘴角都不想动呢。”

毋志问:“你也这样对待慕容长英吗?”

我想了大半天:“我不记得了。”对慕容长英,是笑是骂,随心而为,怎么会记得呢?我通常只记得自己某日假笑到下巴僵掉,或某日,明明心中酸苦,却不住微笑,那微笑,象有毒的硫酸,能烧灼到我的胃至胃穿孔。

毋志道:“那小子有什么好?”

我说:“他有什么好!”

毋志道:“那倒底是什么令你念念不忘呢?”

我?我念念不忘?

毋志问:“你在同他闹别扭?他娶胡兰,你不高兴?”

我?我?我笑道:“是我送他去结婚的呢!”

毋志道:“那并不等于你不生他的气啊。”

毋志学我的样子,哀怨地:“虽然知道他决定正确,可为了爱,错一回又何妨?他连句错话都没说。”

我哈哈笑,不久,笑声转为苍凉,一点错都没有,他连句错话都没说。

我说:“咱们逃走吧。”

他说:“逃走?”

不是没有怨愤的,原来,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方。有点脸红,又一想,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女人嘛。孔子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嘛,我是女人,天生有权利小心眼,何况有些男人还没我大方呢。

毋志说:“你是女人嘛,同男人闹别扭,天经地义,可是,同自己闹别扭,就不必了。”

毋志这小子真有意思。

毋志又说:“想着他,却忍着,想见他,却不去见,想爱,却不能爱,想嫁却不能嫁,可怜啊,慕容菲。”

被毋志一说,我也觉得我的人生千疮百孔,应该立刻自杀以谢世人。

不过,我仍然活着,且有说有笑,可见人言和他人的见识之不可信。

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慕容长英,既然我想见他,何必同自己过不去呢?。

慕容长英正在批公文,该交我父亲商议的放在一边,该我批上同意二字的,盖上我的大印。慕容长英就是这点好,再闹脾气,他还是容让我,什么叫君子可欺之以方。

我说:“嗨。”

慕容长英抬头看我,又低头看公文,没理我。

我说:“在跟你说话啊。”

慕容长英放下公文,看着我,等着。意思是,说吧,你有什么话,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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