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逝(24)

“也许,你好奇我为什么恨着谭家。”

“我不好奇。”谭丽欣打断他的话,他微微讶异了下,又听她道,“但是,请别伤害我弟弟。”

何修以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缓缓地,深深浅出,母亲曾说,谭家不该有后,谭家应该断子绝孙。

谭丽欣却说,不要伤害谭立杰?

“丽欣,我不习惯和你谈判,你知道,我不会和你谈判,你在我心里处于什么位置,无论你怎么躲,你都要知道的。”敲在桌子上的手指轻了许多,何修以的眼眸里印着谭丽欣的倩影。

谭丽欣清冷的眉眼闪过一丝慌张。

何修以继续说下去,“而我现在,想用你的请求,来完成我的渴求,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谭丽欣的耳边只剩下这四个字,七年,见过无数次何修以谈判,这个男人从慌张失措到镇定自如,这个男人从一杯就倒到千杯不醉。

她都看在眼底,也抹不去,那么当他对她提到谈判两个字,说明,她的要求中曾是他的目标。

可是他不知道。

谭立杰对她的重要性。

☆、婚变

没有谁生下来就是一尊娃娃,特别是不会笑的娃娃,谭丽欣也相信,她在婴儿时一定也和别的婴儿一样尿湿裤子会嚎啕大哭,被人点着鼻子逗会咧开嘴笑,但那都是婴儿时候。

在她无数次爬上沙发试图和妈妈坐到一起,被妈妈毫不留情赶到角落,吃饭时不等她爬上椅子,妈妈吩咐保姆把她抱得远远的,不准她靠近桌子,爸爸欲言又止,又装作没看到的表情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

都说犯错总要知道错在哪里,可是她压根就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后来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呆着,再后来,她学会了自觉,妈妈坐在沙发上,她就自觉缩到一边安静地坐着,吃饭时间,她自动捧着碗远离餐桌。

接着,保姆开始说她乖,这么乖的孩子,这么自觉。

她3岁的时候,弟弟刚出生,和别的婴儿一样,他是在嚎啕大哭中出生的,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妈妈手足无措,抱着弟弟像捧着宝贝,轻轻地哄着,眉眼是从没见过的温柔。

弟弟3岁,她6岁,那时她愈发自觉,在5岁时,她碰了弟弟一下小脸被妈妈吼了一声后,她更加自觉,凡是爸爸和妈妈和弟弟所在的地方,她就离得远远的。

弟弟6岁上一年级,妈妈带着弟弟来学校,她趴在门边听着妈妈对弟弟的老师和同学说,要好好照顾我们立杰,建宿舍楼的钱她会捐上,那些同学喜欢弟弟,不止是他可爱还有妈妈的嘱咐,与她天差地别的待遇。

那是她第一次学会恨这个字,为了恨,她故意偷走弟弟的苹果,偷走弟弟的笔盒,然后藏起来,看着弟弟焦急地找失去的苹果和笔盒,她心里有种报复的感觉,只有9岁她就会这么做了。

同时她也怀着害怕的心,害怕哪天东窗事发,但是这一天一直没有到来,无论她研究了多少次妈妈和爸爸有没有发怒的表情,他们始终不知道她偷走弟弟的东西,并且一偷就是四年,弟弟9岁那一年,她照样偷走了弟弟从奶奶那里拿回来的玉佩,晶莹剔透的玉佩凉凉的,握在手心像冰块似的,13岁的少女花样的年华,可她却像个小偷似的,偷了四年的弟弟的东西,并且多到已经没地方可以放了。

九岁的弟弟第一次被妈妈骂,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够弄丢呢,那可是奶奶的传家玉,怎么可以弄丢呢。

怎么可以?

她坐在角落里,害怕地弓起身子,然后,保姆突然跑出来,嘴里喊住太太,手里握着那块被她偷走的玉佩,妈妈问,哪来的?

保姆说,在小姐的房间里。

她看到妈妈发怒的眼神,以及爸爸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她看到妈妈拿着鞭子,嘴里喊着,原来家里养着贼。

她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随后就在鞭子要落在她身上时,一个小人影扑过来,结结实实地挡在她面前,身上还带着好闻的奶香味,她呆住了,妈妈突然尖叫起来,她的鞭子打到她最疼爱的儿子身上。

弟弟的小脸上立即就发白,对着妈妈说,“玉佩是我给姐姐玩的,不是姐姐偷的,妈妈你不要打姐姐,你打她就是打我,我疼。”

他的一声疼吓坏了屋里所有的人,爸爸把他快速地抱起来,喊来了医生。

所有人都围着弟弟去转,只有她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直到流泪也不知道自己哭了。

后来,弟弟好了,却很喜欢赖着她让她陪着他玩,虽然她和弟弟的待遇是地狱和天堂,但是她从此多了很多吃的喝的用的,弟弟喜欢软软地喊她姐姐,然后朝着她扬起灿烂的笑容,那一段灰暗的日子,因为有了谭立杰,所以她没有得抑郁症,那时她读高中时听到的最可怕的病,因为她也曾经想自杀,因为她觉得割断脉搏是解脱的方式。

半截白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