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师(29)

郗清点头:“差不多吧。”

“可他当初在吴郡避难时没发病迹象啊。”

“天生的也得有诱因才会发作啊,兴许就是当初吴郡的事给了他刺激呢。”郗清把脑袋凑过来,声音比她还低:“你不觉得皇族多异类么?以前的孝惠皇帝是痴呆,后来的安皇帝也愚笨不堪,史书记载他连春夏秋冬都分不清楚,就连当今陛下据说也有隐疾。凌都王至少脑子没长残,那方面也没问题,不错啦。”

“……好像你对现状还挺知足啊。”

“那是。”

白檀白他一眼,想想又问了句:“陛下真有隐疾?”

郗清瞪她:“听说的呗,不然怎会至今无后,难不成我还试过啊!”

“那你又凭什么说凌都王没问题啊,你试过?”

“诶?对啊,我也不确定呢,要不你去试试?”

白檀踹了他一脚,他抱着小腿装模作样地跳了两下。

白檀懒得跟他胡扯,绕去屏风后看了看司马瑨。

这一晚上坐着,她也回味了一下,上次在抱朴观里,郗清说绝不会给司马瑨吃假药,她还以为是随口玩笑,原来却是事实。

那就难怪老是在他身上嗅到一股药味了,她还以为全是受伤之故呢。

祁峰和顾呈很快就准备好了药过来,顾呈去喂药,祁峰就站在旁边死死地盯着白檀。

白檀被他盯得摸了摸脸:“怎么,我看着像是会出去散播你家殿下有病的人么?他好歹也是我学生。”

祁峰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我可是发过誓要誓死捍卫殿下名誉的,你识相最好。”

“……”说得好像你们殿下有名誉似的。

药喂完了,郗清又给司马瑨把了一回脉,结果发现他手臂上还有伤,只随意包了一下,料想是昨晚平乱时候留下的,只好又寻了伤药来重新给他包扎。

忙完之后一屋子都是药味,祁峰和顾呈打开门窗通风散味,他们连府上的下人也不让知道。

眼看天就要亮了,那平乱的人手还有后续要安置呢,司马瑨躺着,只能由祁峰和顾呈代劳。

他们本指望郗清在这里照料,谁知他嘱咐了几句,留了副伤药给白檀,就背起药箱要走人。

祁峰哪里肯放他,揪着他衣袖不让他走。

郗清忿忿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去补觉!补觉!”说完就狂奔出了门。

祁峰和顾呈面面相觑,最后视线齐刷刷落在了白檀身上。

白檀觉得不对啊,以前她不知道这事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啊?怎么刚知道就这么顺手的就用上她了!

凌都王府是这般情形,东山差不多也快要乱套了。

无垢收到顾呈的传话后,原先还能叫学生们自己温习,可这都一连过去五六天了,还不见师尊回来,他们已经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会不会凌都王一个手抖把师尊给……”

“不不,可能只是软禁。”

“软禁之后呢?”

“大概会施以虐待。”

“再然后呢?”

“嗯……这个嘛……”

周止没好气地打断同窗们的幻想:“我看你们这都快编出一部话本来了,师尊知道了非气坏不可。”

大家讪讪,装模作样地继续去看课本,都怕他回头告诉白檀,谁叫他们私交好呢。

白栋从门外经过,探头进来看了一下,没看见白檀在,随口跟学生们打了声招呼,径自跑去后院找无垢去了。

无垢正在洗衣服呢,看到他来,甩了甩手上的水。

“阿姊人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她?”白栋边走过来边问。

无垢面无表情:“原来白公子还不知道啊,师尊被凌都王扛去府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白栋一听就怒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日太傅要绑师尊回去之后的事,凌都王帮了师尊,然后就绑了她走了。”

白栋懊恼地跺了一下脚:“早知道我便不走了,有我在,哪怕是叫他们踏过我的尸体也要留下阿姊啊!”

无垢很认真地提醒他:“您千万别这么说,凌都王还真能做出踏过你尸体的事来。”

“……”白栋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心道这丫头真是越发的不可爱了,转头便出了门,他得去救他阿姊去。

尽管畏惧,但到底还是阿姊的性命重要。

天已经黑了,白檀声称司马瑨在她房中休息,让婢女送饭过来,结果惹来一群异样的目光。

她无奈,真是想太多,她又没说他们是一起休息的,他们可是正大光明的师生好么!

远远的似乎听到外面有些吵闹,床上的司马瑨大概也被惊动了,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轻响,传出他舒气的声音。

白檀点亮灯火,一转身吓了一跳,司马瑨已经起来了,一手扶着屏风站着,衣襟敞着,胸膛皮肤被灯火照出微微的晕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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