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不是天使(人鬼情系列之五)(5)

有些是因为政治婚姻,有些是齐大非偶,有些则干脆是为了喜新厌旧找借口,总算遇到那第一百零一个对婚姻忠心的,经医生检查,诊断他是性能力衰竭。

我姥姥说过:世上人,无非嫖客与妓女。

一等嫖客嫖一等妓女,末等嫖客嫖末等妓女,仅此而已。

吴先生的婚姻是典型的强强联手,他和妻子各有事业,两人碰面的机会一年也没有几次,见面时自然是恩爱夫妻,犯不着不恩爱。

但是不见面的时候,那就各自为政吧,她从没想过要抓他的奸情,他也从不过问她的艳遇。廊桥遗梦或是铁达尼号的故事每天都会发生,只不过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往往便不像影片去芜存精后那般浪漫罢了。隔三差五会有个把小白脸或者小歌星登门闹事,扬言要公告于媒体逼得当事人身败名裂云云,然而这种事,对于富翁阶级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除了生意,有什么可以使他们身败名裂的?

但是烦恼仍然会有,她是因为铁达尼号靠岸后杰克依然不肯下戏;而他则是因为寻遍廊桥,找不到真正的红颜知己。

真正的恩爱夫妻有没有呢?盲妻与瘸夫互相搀扶着过独木桥时,应该是经典镜头。

我们自备了红酒,我轻轻地旋转着酒杯欣赏酒的挂杯度,让眉梢眼角略微透露几分春情,继续卖弄自己的小聪明:“电影播映前会打出一行字来提醒观众:本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哦?”他挑起一边眉毛等待,知道我必有下文。

我微笑,这人的确是一个好的谈话对手。——“其实,根本不可能雷同的,因为世上其实没有爱情,只不过人人都在说爱,才制造了电影。是电影和小说给了世人一个关于爱情的梦,也给了梦想破灭的失望与苦恼。”

“这种说法倒很新鲜。”吴先生也笑了,凝视着我,“你的小脑袋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可以这样聪颖剔透?”

我歪着头,将手扣在自己额上:“我这里,是潘多拉的匣子。”

“专门释放疾病与烦恼,但是最后时分,也放出了希望!”

“希望?”我笑了,“爱情与梦想,是潘多拉的匣子里最可怕的灾难。”

“来,为潘多拉的匣子干杯。”

杯中酒干,江心月白,然而江畔两边仍是灯火通明。他看着我,略略踌躇。而我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送我回宿舍好吗?明天还要演出,我得好好补一觉。”

“哦,对不起,是我让你留得晚了。”他立刻站起身来,露出难题迎刃而解的轻松笑容。

于是我知道自己又胜一局。千万不要在一个男人视你为红颜知己大谈家私之后投怀送抱,会把他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儿尊重和信赖全部输光的。他得到一个女人,却失去一个朋友,是件很煞风景的事。

而男人对女人往往没有对朋友来得慷慨。

我并不在乎成为任何人的女人,但我在乎自己的出现应该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任何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我都会要他们一辈子记得我,至少,要尊重我。即使我是为了钱。

所有的男人都肯为我保守秘密。他们以为我对他特别不同,所以亦对我特别不同。

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沉浮欲海终年而仍然有个好名声。没有人知道我其实已经千疮百孔。

我说过我有一张十七岁的甜蜜脸孔,何教授说我的脸像安琪儿,不染红尘。

不染红尘?我明明已历尽风尘。

▲虹▲桥▲书▲吧▲

第6节:八大胡同的昨夜星辰(1)

八大胡同的昨夜星辰

A

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吴先生的豪华奔驰驶进百合花园时,他曾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问。

我也没有解释。这样的临时住所,当然不仅仅是一个歌手的身份可以换得来的。

我们在花园栅栏门外道别,我轻轻地吻在他的颊上,标准的good bye kiss。这样的一个吻,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不容轻视,它有时会比热吻更加销魂。

看得出吴先生立刻对我暧昧的身份释然了,轻轻说:晚上我来“夜天使”看你。

听我唱《黑色星期天》。我挥挥手,消失在栅栏门里,留给他一个裙袂飞扬的背影。

我的背影窈窕修长,穿束身长裙时尤其惹人遐思,我知道。

将窗帘拉开一角,我看到豪华奔驰停了一会儿,才缓缓驶去。

这个男人已在我掌握之中。

卸了妆,打开电脑上网,QQ上同时闪出好几个头像向我问好。我一一作答,态度恭谨认真。

一天里,也许只有这一会儿是快乐的,自由的,真正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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