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十三楼(57)

直到很久之后,我们才终于省悟,原来我们一直搞错了一个问题,我们只知道“霓虹在东,莫之敢指”的意思是说,如果天空的东方出现霓虹,千万不要用手去指它,否则,灾厄就会降临,但我们却不知道这句话的后面还藏着另一个秘密,那就是,如果是戴着相亲相爱的戒指的人,用手去指,那么灾厄就会变成幸福。

囚困了我们七世轮回的诅咒,原来它的法门就藏在一对小小的戒指里。

☆、藏过七百年的爱情

她喂了我一颗细小的药片,极苦,我却含着,直至房门闭锁的那一刻,奋力地吐出去。总觉得是它让我想不起一切。口水沿着嘴角滑下来,冷却、干涸,像失水的河道,现出斑驳的龟裂纹。

藏过七百年的爱情

岑桑

1

我躺在白色的床上,全身虚浮,嘴唇干涸出微小的伤口,有血液咸腥的味道。阳光从窗口斜斜地照进来,铺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她坐在我的旁边,切一块红色的瓜瓤。我的眼睛只能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看见她像一团昏暗不清的影。

“吃西瓜吗?”她微微向前探身,纤细的叉子扎着一小块西瓜送入我的口中,“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我看见了她的笑容,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思轩来了,我下次再看你吧。”

女人走了,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传进一个清悦的男声,“苏青,她怎么样了。”

“好多了,还吃了一片西瓜……”

声音渐渐淡进空气,房间异常安静。对于我来说,世界像四周的墙壁一样苍白而陌生。

思轩和苏青是谁呢?我不知道。我想,我至少要先想起,自己是谁?

依稀又传来细碎的脚步,是护士,带着福尔马林冷刺的味道。

“吃药了。”她扶我起来,放在我嘴里一颗细小的药片,送水极苦,我却含着,直至房门闭锁的那一刻,奋力地吐出去。总觉得是它让我想不起一切,口水沿着嘴角滑下来,冷却、干涸,像失水的河道,现出斑驳的龟裂纹。

苏青再来的时候,我坐在床上吃一碗清淡无味的粥。第一次看清的她的样子,长发齐肩,有淡褐色的眉。

“你是谁?”

“我是苏青,你姐姐啊。”

难怪这么熟悉。她真爱笑,一句话便笑起来了。

“我怎么会想不起以前呢?”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说了也没意思。”苏青接过粥碗,轻轻舀起,送到我嘴边,“不记从前最好。思轩一会儿就来了,接我们回去。他是我男朋友。你就叫他姐夫吧,他一定开心。”

她说是我的姐姐,可是提起思轩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却分明起了淡淡地敌意,“我还是叫他思轩吧,叫姐夫怪别扭的。”

苏青的眼睛闪过一瞬的凌厉,却又翩然笑了,“反正早晚的事,你怕什么?”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还会怕什么呢?是惧怕找不回曾经的记忆,还是怕想起它。我忽然问:“那我叫什么?”

“苏尹。”

2

我的房间很冷,挂着墨绿蔽光的窗帘,拉开,可以看见密蓝的海水。苏青说,这是我的家了,但我看不出半点熟悉。她很少来,只留下一串陌生的号码,永远是接不通的忙音。我开始学习上网,透过盈蓝的屏幕,悄悄看这个世界在说些什么。

门铃响的时候,我已经昏昏欲睡了。从门镜望出去,竟是思轩,让我有莫名的心悸。他喝了酒,脸微微红着,问候间,散着淡淡的酒气。

“有什么事么?”

“没……事。”他醉了,嘴巴变得笨拙,“路过楼下,来……看看你。”

“进来喝杯茶吧。你醉了。”我侧身让他进来。他便虚虚地坐进沙发,脚不客气的搭在茶几上。我泡了杯艳茶。坐在他的旁边,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相熟。我问他知道我从前的事吗。

他犹豫不决,淡淡地说:“还是让你姐姐告诉你吧。”

我叹了口气,想不出自己经历什么竟然让所有人对我守口如瓶。思轩忽然握住我的手,有炙热的温度,“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你跳海自杀了。”

“自杀?”我有些不可置信,刚要询问,房间的门却开了。

思轩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握住我的手松脱了,“苏青,你怎来了?”

苏青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思轩尴尬的脸,轻轻地笑了,“我给苏尹送药来了。”

苏青再不理睬思轩,只是叮嘱我吃药,对思轩不多一句,之后便一个人走了。而思轩却僵僵地对我笑了笑,一声不响的跟了出去。关门的一刻,我忽然生起莫名的忿恨,把门摔得轰响。难道我曾经爱过思轩?可是答案永远是空白的记忆。看着手里透明的瓶子,装着细小碧绿的药丸,我把它们倒进马桶,冲水,旋进黑色的深洞。既便苏青说它对我如何重要,我也只是觉得它是一瓶伪装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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