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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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很快便将梅树下的几坛酒搬了过来,一开坛,酒香扑鼻,惹得狱卒馋虫直钻。狱卒尝了一口,果真如齐光所说那般,比床上那活还要*。
齐光说道:“我说得没错吧,这酒简直只有天上有。”
狱卒猛点头。
齐光笑眯眯地说道:“来,给我喝几口,一小碗就够了。”
狱卒也不吝啬,给齐光斟满一个大碗,剩余的酒他拿去给其他兄弟分了。
“好酒!”
“果然味道烈!”
“烈得太爽了!女人的滋味也比不上这坛酒!”
……
众人喝得兴致高昂,齐光听在耳里,面上笑容不减。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将碗里的酒不动声色地倒在了稻草上。
地牢里的那只硕鼠凑上前,舔了几口,没一会就开始摇头晃脑的,看起来像是醉了。
片刻后,地牢的狱卒和守卫们都散去,又只剩下方才的狱卒小哥。狱卒小哥不敢多喝,怕酒太烈喝醉了,误了活儿,于是只喝了小半碗。
不过他偷偷藏了一坛酒,等着不用当值的时候自己独酌。
齐光拈起地上的石子,握在手心里。
她笑眯眯地问:“小兄弟,味道如何?”
“好!极好!好得不能再好,要是能天天喝这酒,老子一辈子没有娘们也愿意!”
齐光说道:“我还在几个地方埋了酒,你且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埋在什么地方,横竖我也喝不到了,索性都送给你了。”
狱卒小哥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上前。
“姑奶奶你说。”
齐光压低声音,狱卒小哥听不清只好使劲地凑前,全神贯注地听着。然而就在此时,他忽觉脑门一疼,还没反应过来便昏倒在地,一颗石子在地上咣咣当当地滚了几圈。
齐光迅速掀开稻草。
方才喝了烈酒的硕鼠已经昏倒在地,连着稻草一起被掀到了角落里。
稻草一掀开,里头便是一个容一人出入大小的石盖。
齐光撬开了石盖,爬了进去,随后吃力地搬出一具女尸。女尸穿着与她一模一样,甚至连容貌也是一样的。齐光摸了摸,身体还是热的。
江德忠探出脑袋。
“陛下,奴才能干么?”
齐光睨他一眼,说道:“出去后再夸你,她是上吊死的吧?”
“对。”
齐光瞅了瞅,说道:“这可难办了,当初先帝怕地牢里的人上吊,每间地牢的房梁都建得极高,这高度莫说我,两个我也够不上。”
说着,她又瞅了瞅周遭。
倏然,她目光一凝,说道:“江德忠,抱她过来。”她将手伸出栏杆,够着了狱卒小哥身上的钥匙,打开了牢门。江德忠赶忙抱着女尸和齐光一道出去。
“陛下想做什么?”
齐光说道:“踩上这桌子,将女尸吊上去。”
江德忠仰头一看,道:“陛下聪慧!”
接着齐光又咬破手指,在地上写下血书——来生不再入皇家。写完的时候,江德忠也将女尸吊上去了。他瞅了眼,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和陛下长得像足了十分。
陛下与她站在一起时,只要不说话,他压根儿分不出谁才是真正的陛下。
如今人也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走吧。”
“是。”
江德忠重新将石盖铺上稻草,方与齐光一道进了地道。江德忠递上斗篷,齐光穿上后,问:“都准备好了?”
“是,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江德忠默默地在心里轻叹一声。
其实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珉王会谋反,当初陛下让他做准备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陛下多心了,不过还是尽职地在暗地里挖了好几条密道。
第一条是在承乾宫下面。
第二条是在当年齐光还是帝姬的时候所住的宫殿的下面。
第三条……原本想着用不上的,没想到最终还是用上了。珉王对自己的亲姐果真心狠得很,他悄悄打量着神色如常的齐光,又默默地叹了声。
这几日,想必陛下心中苦矣。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齐光方与江德忠走出了地道。地道外是一片树林,如今被大雪覆盖,白皑皑一片。寒风吹来,夹杂着雨雪,齐光打了个喷嚏。
“陛下,龙体为重。”
齐光说道:“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江德忠固执地道:“在奴才心里,陛下才是真正的皇帝。”
齐光也不勉强他。她道:“你回去吧,倘若你不见了,会被阿弟怀疑的。”
江德忠道:“等过段时日,奴才再去与陛下会合。陛下是按照原先计划去……”
齐光打断他的话,说道:“不去那个地方了。”
她预料到了许多事情,却没有想到璟衡也是内应。原先的计划只能弃用了,不然迟早有一日会被璟衡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