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38)

此时林夕心中沸腾着的是自己一展鸿图的豪气,但一方面知道这一切并不取决于自己,而在伊静。

伊静好了,自己当然好,而伊静不好,自己只有跟着,自己答应过她的,所以林夕坚定一定要加倍用心帮伊静的念头,争取两人都发挥最高的水平。

林夕又叹一口气,事实上他自己对眼前这种状况也有一点迷茫,有时他想,如果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伊静,又会是如何一种局面。

而此时一件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那是一个星期三的晚自习后,林夕把伊静送到伊家大门口,他已经习惯每天晚自习后送她回家,在路上说些轻松话题,缓解一天学习的劳累和紧张,有时四周无人时,他还会亲吻伊静,他喜欢这种浪漫。

他又回教室拿书时,才发现一路情话时这里已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桌子倒了一片。

那些平时刻苦的活死人也不知去向,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孟云飞在那儿傻傻地坐着。

林夕走近他,问他怎么了时,才发现孟云飞鼻青脸肿,上衣袖子也扯下一块。

孟云飞摇头道:“都怪你,”这句埋怨,没有埋怨的语气,仿佛没有加任何调料的菜。

但这句却令林夕满头雾水:“什么?”

“我把段正纯打了。”他平淡的像说“今天天气真好。”

“不会吧,我刚才出去时还好好的呀。”

原来孟云飞见林夕和伊静并肩出去,正没好气,正好听见边上另一个没好气的低声:“妈的,伊倍爽,淋病。”

林夕又一头雾水“什么伊倍爽?”

孟云飞瞪他一眼:“卫生巾啊!大哥。”

林夕心中不仅暗骂段正纯缺德。

孟云飞愤愤道:“我决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这样说伊静。”

“然后呢?”

然后就打起来了。孟云飞蹦过去一把抓住段正纯的衣领,骂道:“妈的,老子揍你这混帐小子。”段正纯没在意孟云飞这句一家三口的骂,一推搡孟的胸口,孟的背撞倒一排桌椅,孟云飞就随手抄起一把椅子,跳过来当头就冲段正纯砸下去,段来不及闪,慌乱中竟用胳膊去挡……然后他痛得满地打滚,几个同学见不好,就大呼小叫把他送进医院。

林夕叹一声:“当时你为什么那么冲动?”

孟云飞沉默不语,林夕一下子懂了他的心意,他始终不能对伊静忘情,林夕还能说什么,只有陪着他沉默。

第二曰,段正纯的化验单下来了,是骨折。他的父母气势雄雄地找到学校,大有不死不休之势,学校这时正愁,近来学生乱套无章,正好有一只傻猴子顶风作案,正好杀一下,搞个鸡犬安宁。

学校决定严惩,孟云飞就倒霉了,尤其领导训话时,孟云飞还是声势逼人,毫不屈服,这就更火上浇油,伤口撒盐,孟云飞反正无所谓了,摆出一副任人处治,无所谓的样子。

而他家里人却大把大把把钱向外抛,有钱能使磨推鬼,最后学校表态只要孟云飞肯服软,可以让他留学校就读。在父母哀求和泪水中,孟云飞在领导例行公式的训导里变成了哑巴,没有再反驳一句。然后孟家又与段家干涉,赔钱赔礼赔脸气,一场风波终于过了。

林夕发现孟云飞变得沉默了。

作为朋友,林夕只有陪他,偏恨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孟云飞看起来很怚丧,良久才道:“林,陪我出去走走。”

林夕答应着两人刚要出教室,伊静叫住林夕:“哥,你去哪儿?不学习了吗?”

林夕道:“你先学,我一会儿就回来。”

伊静跑过来:“那我也去。”

林夕看着孟云飞,伊静跟着看他。

孟云飞躲闪着伊静的目光:“那走吧。”

说是出去走走,孟云飞却直接走进一家酒店,三人要了一个大雅间,以致空荡荡的显得特别冷清。林夕冷眼旁观,感觉孟云飞已不复是那天王老子式的狂妄小子,静静坐着,满脸忧郁倒像是忧国忧民的杜甫。

然后孟云飞又变成李白“将进酒,杯莫停”不断的向嘴里喝,不应是倒酒——林夕劝也劝不住——话也渐渐多起来:“林,你知道我多傻,现在我才知道自己一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林夕起初他说的和伊静有关,不便发表任何言论。

“我对不起家里,我现在才明白爸爸对我有多大的期望。看着他低声下气向段正纯家里陪不是向校领导献殷勤,你不知我有多痛心。爸爸以前绝不是这样,你知道平时他在家里有多傲气,唉,都是为了我。爸爸其实并不是要我考上大学能为他挣回多少钱,他要的是面子,他要的是乡邻当着他的面夸他的儿子是大学生,而现在我又在做些什么……”说着说着,孟云飞有点泣不成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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