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76)

这几天云卿打过几回电话,林夕也无心理会,他才真正开始觉得对不起父母,他们曾抱多大的希望,难道今年又要换回一个失望?伤心中,他开始了强烈地思念伊静,想立刻在她身边痛哭一场。

第三批下来了,林夕才知云卿那个西安专科也走不成了,他才开始想是不是自己拖累了云卿?

在这种煎急的折磨中,林夕确知自己考上了保定联合学院,林夕的心平静成一片死灰。

林母完全不知,知道林夕考上了,就盲目地兴奋着。林父一知半解,专门跑到银行部门询问一下。他听说这个学校很有名气。县建行的副行长就是那个学校毕业的,也很高兴。

他的观念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还以为自家会出一个大银行家呢,林母更是茫然。她想得是以后到了银行,天天守着钱,还会缺钱?免不了又劝,到那时别贪污什么的,她是看反贪反腐电视剧看多了。

林夕也知道云卿考到了“石家庄师专”。

林夕才开始相信命运真的是在控制着自己的人生。一切好像是巧合,自己到云卿的爷爷那个城市,而云卿却到了伊静所在的城市。这一切又该如何发展、继续?

他不知在保定联合学院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林夕像是《乱世佳人》中的郝思嘉,在经历一切拥有和失去以后,在失望中重新抬起头,想着思嘉同样的一句话“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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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新乐站像针眼,是一个需要借助放大镜才可以看清的小站。那些快车经过时,如同古代女人绣花,针飞来去如风,不屑为谁停留,只有普客才像新式男人认针,迟迟不通。

林夕一只脚踏上列车,心头一阵酸楚,平时把自己看得有多么坚强。此时却像每一个离家的孩子,总在心潮涌动时把脆弱刻在脸上。尤其见别人热热闹闹送行的场面,相比之下,自己却要一个人踏上未知的旅程。也许从熟悉走向一份陌生,总会有太多的感慨。只是孤独的林夕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在心上闷着、压抑着;渐渐酿成一腔酸酒,浓烈而辛辣。也许一个人有勇气就能把脚下坎坷的路走成平坦,却永远不能把波折多浪的心扯平展。脆弱悄悄躲在坚强的背后,一个不经意会跳出来挑动潮湿的泪腺。

坚强人的脆弱像浊液,蓦然摇动会心乱,但心会慢慢平静,痛苦的渣儿会都沉淀下来,林夕就属于这一种,而脆弱的脆弱像溶液,痛苦与快乐永远都分不开,笑得灿烂时泪水也随时准备夺框而出。

6号车厢人很少。那些真实的或被虚荣充起来富豪是不屑坐这种车。所以买一张硬座等于买了卧铺。

一声笛鸣,列车启动了。林夕的心被一种热切唤醒:不知保定联合学院是一付什么样子?

这时一个眼眸贼亮的男子闪过来,递给林夕一张宣传单:“看新闻吗?”

林夕掠一眼,见目录上尽是些性感+红星火爆绯闻,特大凶杀案,就摇摇头。

那男子锲而不舍:“只收您三块钱。”

林夕笑笑,男子以为劝诱生效:“这样吧,您只给个成本费。2块好吗,算交个朋友。”

林夕想自己这个朋友原来只值一块钱,怕他纠缠不清,转首看一下车外,是一碧万顷的田野,连接它的是村落炊烟。

男子脸色难看,口中咕哝一句什么,突然一个邻座伸长脖子说:“来,给我拿一本。”男子登时满脸堆笑,变脸之快用评书上的话说是“说时迟,那时快”其间一个转折关联词也插不进去。看来所有有表演天才的人都去搞推销做生意去了。只剩下影视界中那些被人瞎捧的三流角色,脸像被浆过,生硬异常,念台词呆板得该打三十大板;演戏像演小品,动作夸张得瞎子也想一开眼界。

苏东坡话多嘴快,刚说完:“人生如梦,多情应笑我。”又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搞得人生成了姜子牙的坐骑。林夕在这摇篮般普客车摇摇晃晃地旅程中,困困欲睡时,终于找到两个比喻的连接点。只是人生就算是一场大梦,苏大才子也梦不见坐火车旅行罢。

这列车对哪怕一个仅挤得下一家三口的小站也垂青无限,停留良久。挠得林夕腿痒,恨不能跳下车一口气跳到保定。 这几年火车提速像银行降息,一次又一次,而这种普客却走路颠了脚的老太婆越来越慢,礼貌功课动学得像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会对每辆驰过的列车客气。

盼到保定站,林夕在心中已老成100多岁,怀疑同届是否都已经毕业。

出站时,一个胖得差点找不着眼的妇女迎上来,一笑,这一笑更使眼皮天衣无缝,眼睛躲藏得探测仪也失效。致使林夕以为她在梦游。她说:“先生,住我们旅馆吧,我们那儿服务周全”,她把后面四个字说得抑扬顿挫,颇有深意。不过她的样子倒是一则好广告:表示至少在那里可以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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