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81)

林夕好容易找到门牌号,锁已开了。

他推门进去一愣,竟是唐家父子。可见唐父心中有包拯,路没走冤。

唐伯龙一声欢呼,林夕也想竟是如此之巧。

唐伯龙欢呼尾音刚落,连逗号也不加,就又问:“你知闻逸绍在哪?”

林夕道:“楼下108呢”

唐伯龙一笑:“是吗?那太好了,一会找他玩儿去。”

林夕一时不知说什么,就没话找话:“看来这宿舍是我们来得最早了。”

唐伯龙摇头道:“你看那边那张铺已经整理过了。”

林夕猛然间发现窗口处放着一瓶青稞酒,唐伯龙指着酒瓶:“这位仁兄是状元,我是榜眼,你就是探花。”

林夕一笑:“那酒不知是不是状元红?”

唐伯龙笑道:“有个青字,我怀疑是竹叶青”

唐父是酒场高手道:“青稞酒是青海的特产。”

唐伯龙问道:“青海在哪个省?”一听就是门外汉。

林夕小学地理学得不好,只知青海有一个大名鼎鼎的星宿老仙,至于青海在哪,金庸可没告诉他。

唐父也是一知半解:“青海就是一个省,好像很远几千里吧。”

唐伯龙一吐舌头,令林夕联想到捉飞虫时蟾蜍。

蟾蜍捉完飞虫又问:“林夕,你选哪张铺?”

林夕的眼睛宏观调控一下:“我看还是挨窗户的上铺,又干净又开眼界。”

唐伯龙道:“那我在你下铺,又方便又能为君开窗。”

唐父透过玻璃窗看一下街上来往的车流,皱眉道:“下面是107国道,晚上会不会太吵?”

唐伯龙击一下掌,笑道:“那才好呢,多热闹啊,出了车祸什么的,还可以先睹为快。”

唐父瞪了儿子一眼。

107?唐父的话令林夕神飞万里。想着昔曰骑着单车带着伊静一路行驰的情景,那时还在痴想一直走下去会是怎样的天地,还在傻傻编织相守到老的约定,心上不期然一阵子酸楚,也许那时的自己是最快乐的,还可以幻想出许多迷丽。而此时自己来这里,有一种被流放的感觉。刚踏联院大门,心中也曾升起一个信念,要在这个学校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但此时闻语生情,情不自禁。猛然发觉对伊静的思念竟是如此之深,深到她留在自己回忆里的每一份嫣笑时刻追随着,一不小心会打翻相思的坛子,然后像诺骨牌又依次推翻五味瓶,让心品尝一道生活菜。一个人从一份熟悉走向一方陌生,却仍带着不灭的回忆,慢慢地过去,幸福的感觉会淡然,甜蜜的回忆会酿成辛酸。人的思绪就是如此奇怪,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做到什么都不想,西方人拿快乐的**与痛苦的苏格拉底得出难得胡涂。人要有一个糟糕透顶的记忆,大概就不会怕失败、失恋、失意,一本书可以看一辈子,岂不妙哉,只是不知古代僧人参禅是不是可以达到心欲两空的境界。

林夕想自己天生的不快乐,也许就是因为想太多,忧郁随之而生,不知思维有没有干枯的一天,让心灵多一点休息。

这样胡思乱想着,唐家父子说了些什么,已毫无感应,直到唐伯龙喊:“林夕,我们出去吃饭,你也来吧。”

林夕忙道:“不了,我要先把床铺整理一下。”

他们出去了,林夕看一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然后是清理行李折叠衣服清扫铺尘铺褥套被套……一切忙碌都过去了。林夕平躺在铺上享受一下暂时的宁静。耳边却是国道上车辆繁杂的喧哗,不时一刺耳的急刹车声,天花板上不时有脚步走动的声响。

林夕心里容挪不了这太多烦乱,于是扰出心里万千浮躁,但心深处一个静静的声音:难道自己的大学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所有的不甘心都被现实粉碎,随风散去,太多的期然,太多的怅然,都归于心灵的疲倦,自欺欺人得换了眼前这暂时的平静。开始细想明天的种种,一切交往好像要重新开始。谁会成朋友,谁会变敌人,都不知,都不定期只是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孔。

……

门吱呀一声,走进一个人,胡子比头发还长,像一名逃犯。

林夕用几秒钟判断出他可能是一个学生,坐起来“喂,你好,林夕,石家庄的。”

那人抬起头一笑:“青海的,豆高儒。”

“什么?”林夕听成了豆糕乳,还以为是青海特产“豆—高人一等的高,儒家学派的儒。”

林夕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姓,就问:“你们姓豆的很多吗?”

“我们村都姓豆。”如此听来,他们村营养够丰富的。

“嗯,那一定很多了。”

“反正不少,我们村一百多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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