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天朝录(160)

更何况……这人,睡在我身侧,却明显再对我提不起半丝兴趣来,这又是为何?

我虽不是玲珑心肠,却也感觉到他心底的忧虑。

忧虑什么?天地间这一处山洞只我二人,却将我做了摆设,这怎不叫我生出几分焦躁。

在九重天上被人嫌弃也就算了,如今连这般爱我的琅轩也嫌弃了我,真难道前些年间与兰芷的一番内斗、魔界的一番挣扎,教我提早步入了人老珠黄的年段?

“这一觉醒来,你便絮絮叨叨,还未过门便这般行止,可怎生是好。”

脑中想起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瞬间气结……原来,可真的是嫌弃了我。

算来,他年岁小我许多,这番盛年却如此清心寡欲,在那么紧要关头,连我都收之不住,他却如那凡间的柳下惠,举止端庄了。

于是他睡的沉沉稳稳,我却百感交集,一来是年岁渐长的神仙的苦闷,二来是恨嫁不能的惆怅,三来是面对琅轩不闻不问的心急。

这一夜睡的我思绪万千,愁容满面。

霸王硬上弓

虽说我是个脑袋简单的神袛,但是遇到某些惆怅万千的事情时候,便会常常陷入失神状态。

有时候想太少不好,想太多自然也不好。

这二人相处的美好时刻,琅轩以着修行的理由远远的跑开,大白日里便教我一人做了看家的主妇,不生火不弄炊,只傻傻的坐等着。

这不是避我是在作甚!

只是为何要避我?这桩事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若说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相处个几千几万年相看两生厌了,那么避我诚然可信;可这明明数十年未见,人说久别胜新婚。

我是只经历了久别,便陷入了感情危机。

思来想去,我也不过是在九重天上准备嫁给安陵帝君此事作的有些缺心眼,在帝俊这件事情上纠结甚久让其烦恼,究其万分,我也不过是一颗坦荡荡的心为了他。

如此反复几日,他依旧与我笑语嫣然,好一派举案齐眉的举止!

夜里睡做一堆,他倒是睡的坦荡,我抚着他胳膊上细密的伤口愁上心头,紫华拂过,虽是痊愈,却对他此时如此不要命的行径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第二日一早,他窸窸窣窣开始收拾行装,我便假意躺在床上学着往日的赖床行径。

已经在套外袍……嗯,这声音听着像是在穿鞋。

似乎已是准备妥当,他在我床边停下,我心下惴惴,前日里因着夜里无眠早晨就睡死过去,这一时间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气息似乎有些接近,只感觉有一软软的若凉糕般的触感印在额上,而后听见他的一声轻笑声,我面上睡的沉静,这脸上也不知是何种色泽,心中只催促他尽快走,否则真的再也装不下去。

他倒也不急不缓,就在我身畔站了半晌,才转身离开了山洞。

听见这气息离的远了,我才长呼一声爬起了身。

执着袖子在额上擦了擦细汗,我拍了拍脸颊,滚烫滚烫,果然因着那一亲又脸红脖子粗了。

明明是避着我,又为何要做这行径?

心中怨怼,口中倒也不念叨什么,连忙穿上长衫,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几个腾跃跃出了山洞。

远远望见他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峦中。

我嘿嘿笑了声,手中捏出个小花囊,你有金刚圈,我也有我的降魔杖。虽说琅轩是帝君一系天神之子,但我也是上古神袛,作为枕边人,做些手脚他还是不能发现的。

小花囊飘飘荡荡,三条缕缕小紫花便在前方若隐若现的引路。

这小花囊就一路将我带往了天来岛的北端,这北端的天极为阴沉,比之我们那山崖处的天光,要晦暗很多。

我心中有些疑虑,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几只巨兽接连在谷底咆哮,隐隐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群兽吼声。

这琅轩,在做什么?我加快速度,随着那小花囊的方向飞去。

这一路的山林密布,迷障甚多,越往北海岸附近,身边不停飞过数只魔鹰。

一只金眸魔鹰突然对着我便是一头猛撞,我顿停下脚步,侧身闪过。

所幸它只是随意一撞,见我并未有攻击举动,也施施然的颇为蔑视挑衅的转过头去,继续飞它的阳关道。

我微微皱眉,此地魔兽横生,琅轩来此找虐来了?

不远处的山林与外围的山林颇为不同,那片山林远望似一团火焰,扑面便是热浪,原来竟是魔界特有的火树。

再近些,便能见那天玑剑的红光穿梭其中,我怕会惊扰了琅轩修行也因着天性惧火,所以按下云头,悬在山林边侧凝望着在火树中间裸着上身的琅轩。

他手持天玑剑,那些火树的火焰一波一波的在他的身体上烧灼过,而我的心也在这一趟趟攻势下,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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