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拗了拗我的耳朵,不再理会。
其实谭秋丽说的才不对呢,除了湿父之外,明明我就还有别的爱慕者来着。
高野浩史在飞机场与我道别,我因为唐门的事牵连他,唯一能做的却只是致以歉意。
“让你来送我,不是为了看你垂头丧气。”
“嗯,你下次有空再来,我做东请吃饭。”我笑嘻嘻地在安检口告诉他。
高野的嗓音低沉柔润,“我想会很快的。”
“……”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入通道,不由百感交集。
高野先生,你还没被打怕啊?!你真是勇气可嘉!!!
完成任务,我心情悠哉地出了候机大厅。
不久,师父打来电话。
“喂——?湿父父……”
谁知,那边的夜英却极端安静。
他开口竟是带给我一个噩耗……
妈妈心脏病发,爸爸喊救护车已送她去医院……
心急如焚,脸色发青,手也不住地发抖。
我只是木木地揣着手机,奔到大街上拦车,半路上夜英又打来电话说他已赶到医院。
好不容量抵达医院大楼,正巧遇上同样来探望母亲的唐姗!
“……你来干什么?!”
她被我拦在门口,我抓紧她肩包的带子。
“小戏,我们先去看妈,其他的再说好吗?”
焦急和愤怒充斥着我的内心,我这才知道自己只要一见到这张漂亮的脸,什么同情都会忘去脑后!
“我知道你怪我,是我不好!拖累你们这么多年,还害你……”
她说着想拉我的手,我嫌弃的甩开!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当初要不是你走,我妈也不会生病!”
唐姗扯住我的衣服,“小戏……”
我狠狠的想要推开她,却怎么都推不掉,看着她满眼泪水,我心里觉得更烦!
“好啊,你要我原谅你对吧?那你跪下来求我啊!”
唐姗看了我数秒,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
“不跪拉倒!”
话音刚落,唐姗揪住我的衣角,“噗通”一声跪下来。
我一愣,看到脸色苍白的女子已经跪在我的面前,她颤着唇瓣,十指用力。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真的知道……小戏……姐姐要怎么办……”
我的大脑无法运作了,看着唐姗痛苦的模样,自己也茫然起来。
“唐知戏!”
身后,传来夜英喊我名字的声音,字字冰冷。
他快步走到唐姗身边,试图搀她起来,唐姗注视着我,双手紧紧拽住我不放。
“都什么时候了?”
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透出深邃似海,几欲让我发痛。
“是她自己要跪的,关我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唐姗问他。
“谭阿姨……冠心病引发急性心肌梗塞……”
那些话语如一把把出鞘的刀刃,冷凝的寒光一下下将我穿透,让我千疮百孔。
现实像一只野兽,对我张开它的兽口。
那一天,在手术室门前,我和唐姗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心脏倏然而惊,再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当抢救结束,红灯熄灭。
我头上的那片天,最终还是塌了……
☆、14.【体罚】
我们先是在楼梯口遇见唐姗的男人。
季绍华的样子比我几年前见到的更加有魅力,只稍一眼便能看出良好出生,他确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翩翩贵公子。
这个样貌出众的二世祖,难怪姐姐会喜欢他,还跟着他抛弃我们。
季公子现在的脸色极度难看,与唐姗对视后,深沉无语。
气氛凝固住,唐姗和我看着他俩,一时谁都不敢发话,也不敢提问。
好像足足过了一个世纪,季绍华将目光对着夜英。
后者问他,“在手术室……抢救?”
“嗯……”
但是,三个多小时后,手术结束,却抢救无效。
在走廊上的我,终于哭到谁都无法救赎般的凄厉,仿佛知道自己堕入一片黑暗,而且永不能超生。
我坐在蓝色椅子上木木地流泪,唐姗被季绍华紧紧抱在怀中,夜英扶住同样哭喊不止的爸爸。
眼前的世界是灰蒙蒙的,我想起来……我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
我只是对妈妈说,你好烦,我要吃咖喱鸡。
我想再吃……哪怕一次,妈妈你煮的菜。
可是连这样的要求都已无法实现了……
当夜英过来抱我的时候,只觉得在溺水快要窒息的紧要关头,抓住一丝仅剩的氧气。
再也不能思考半分,我放声大哭……因为再没有人,会这样的爱我。
她是我的母亲,她曾给了我一切的一切……
眼泪滚滚,一滴滴打在夜英的肩头,我痛得几欲发疯,张口死命地咬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