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欢2:乱舞(出书版)(51)

正越恰在十三岁那年被遣至北疆大营,这并非是他父亲的本意,而是他为自己争来的前程。

楚灏虽说得不清不楚,叶凝欢却有些明白了过来。她从楚正越那里不过是听了场少年逞强、少女捧心的故事,楚灏却将它提升到了北海权力相争的高度,这当真是差距啊!

她笑了笑,轻声说:“你肯帮这个忙,也不只是因为他够坦诚吧?”

楚灏看着她:“与其让朝廷探他的底,倒不如我先去探探。”

叶凝欢瞪大了眼,看着他:“你、你……”

楚灏笑了:“怕什么?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状况,便能大概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意思。”

以北海为基业,进而取天下!

叶凝欢抓住他:“不好,万一他猜到了你有这个意思,岂不要你的命?”

楚灏笑了:“这还用猜?他自然明白的,不但不会要我的命还欢迎我去呢!我可以告诉你,此事必定能成。他没有当场答应不过是碍于你在场,不想表现得前后矛盾。你与我们的角度不同,到时必要追问他为何又答应得痛快,只怕要僵住。”

叶凝欢窘了,涨红了脸:“我有那么傻么?”

楚灏笑着逗她:“有,沾了情字你就傻。所以我才喜欢呐?”

他见叶凝欢的脸越憋越紫,抚抚她的眉正色说:“我去比朝廷去好,况且他也想借这桩婚事来控制东临。你想,我以叔辈代表楚氏宗亲为他操持婚事,就表明我与北海亲厚,朝廷的反应如何他一看便知。当真是两全其美!”

叶凝欢怔怔看着他:“那你如何与皇上交代?”

楚灏揉揉她的头:“侧妃礼制减半,人数器物也要相应减少。人数不够,派过去俨然成了鸡肋。正越娶的是藩地女子,且是跟他自小长大的,皇上再疑也疑不到我头上。我肯去才好呢,逼着问我就行了。”

原来之前他所说的两全其美,是这个意思!于正越而言,解决了他一直以来拖延婚事影响后嗣的麻烦。于楚灏而言,沈雅言的身份恰给了楚灏一条退路,且也让楚正越可以更进一步与东临相衔。既全了叔侄情分,又稳固两藩盟系,是这样的两全其美啊!

楚灏见叶凝欢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轻声道:“可不许多心啊!不然,以后可真要瞒着你了。”

叶凝欢摇摇头说:“没有,我一直以为,楚正越必然是很喜欢沈姑娘的。现在听你这样说,才知他是真没这意思。我是想,若有天沈姑娘知道这一切都无关情怀,她岂不是要伤心?我这个媒人,做得也没趣。”

楚灏将她放倒,垂头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她早就认准了正越,不嫁他便孤老终身,你觉得哪条路好?”

叶凝欢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仿佛被他吸了魂儿,半晌没有底气地摇头:“都不好。”

楚灏说:“那没办法了,你不是神仙,替她改不了运道!宗室婚配,情是最不要紧的。沈雅言出身名门,若连这都不明白她也白活了。眼下我们肯顺水推舟,恰是合了她的意呢!”

楚正越的中心是北海,极有可能蔓延至天下。他的所有策略都说明了这一点,他的世界里,沈雅言是远境孤边的一株芳草。若顾得及,便引露灌溉遮风挡雨让她摇曳生长,点缀他的山川江河。若顾不及,便任悍风霜雪侵袭枯萎,反正也不伤他的根本。

沈雅言既然认准了正越,幸或不幸她都认了。

其实这点楚灏是可以理解的。因他也是一样!

他是个男人,自会用尽一切男人的手段去绑他想绑的女人。而沈雅言是个女人,她同样可以用尽女人的手段去绑她要绑的男人。能不能绑得住,都是只能看自己的了。

叶凝欢定定看着他,伸手去抚他的眉毛眼睛,一点点临摹他的五官。楚灏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她绽出笑容却有些哽咽:“还好你不是。”

他笑了,像个孩子。他本就是个孩子,时而张狂时而无赖。机关算尽只是在皇宫长大练就的求生技艺,并非他的性情。他离她越来越近,吻她的鼻尖又覆满她的唇,气息喷薄而来,淡淡冷香,一如梅花无声绽放。换气间低哝:“若没有你,我也是。”

她那细小呼吸起伏,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一切一切都入他的心,入他的血,入他的骨。这些爱的滋味,是她为他诠释充盈。

有时活着爱已死,有时死了爱仍存。由爱生嫉、生贪、生怨恨。亦生欢、生醉、生包容。她快乐他便快乐,她焦灼他便躁烦。她在身边爱,不在身边也爱,为她愚蠢软弱亦会为她聪慧刚强。

他一切的目的是以她为基点,不管多么磅礴壮大,或者多少渺小卑微。她是他唯一的前提!若无她,此生只剩计算,那多么索然无味。还好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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