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118)

我们都知道,他已经做足了所有和往事告别的功课。

可是独孤一懈却不知道,这一切变故的背后操盘手,都是我,是我故意要他与京城的那些人决裂,是我故意要他摘得一干二净,也是我故意逼得他再无靠山,只能来这里,届时,我便再无忌惮,可以替爹、爷爷讨回公道了。

前程往事幡然即过,我俩分别坐在凉亭两端,不语对望。

他突然道:“你花了四年时间逼我来,逼我摆脱以前的身份,现在你都做到了,可感觉开心?”

我当即愣住……原来他都知道。

心下一阵不安,随被我用闭眼的一瞬间悉数按耐了下去,再抬眼时,我已可以自若的笑开,说道:“并不开心,可是不开心也要过日子,大家不都这样么?”

不妄求,则心安,不妄做,则身安。看来,我生来就不是个让人觉得安全的女人,四年前,我被生活和京城那些人幽了一默,四年后,该我搞笑了,仅止于此。

“晓泪,答应我,不论你打算怎么做,别不给自己留后路。”他道。

我冷笑着回:“你是劝我给自己留后路,还是怕我把他们的后路断了?那些人做了好事,恨不得诏告天下,可做了亏心事,却希望没人知道,一旦撞破,斩草除根。凭什么?”

他不语,我又道:“既然你已经出来了,有些事便不该你操心。”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会阻止你,阻止你伤害自己。”

我别开脸,攥紧了拳头,半响后回道:“生活,生下来,活下去,做事,做得到,事方成。我被人骗过,被人伤害过,也骗过人,就是还没伤害过人,所以,你阻止不了的。”

我知道,重回京城的路不会平坦,京城里的人不会任我摆布,独孤一懈也没准会阻止我,他这个人装蒜惯了,说话装蒜,行事装蒜,示爱装蒜,劝诫也装蒜,我希望他这次的话也只是装装蒜,毕竟,我这人爱记仇,谁曾险些毁了我一生,我便让他后悔一辈子,以前我没钱,我没辙,现在我有钱,遂有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盘赌注,该换庄家了。

第三章 ...

之后的数日,独孤一懈一直紧跟不放,跟着我吃,跟着我睡,跟着我打呼噜,跟着我来往各当家之间,跟着我周旋于江湖人士、收账耍狠,这种亲密的却又互不侵犯的关系就是在我嫁给他的那些时日里也未曾有过的。是以,我总在想,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方说,我们彼此总结了对方的三个缺点。

他,永不把话说死实则给自己留个后路;永不放掉已到手的人或物;永不会轻易作出承诺。

我,一贯回避他对我提出的感情咨询;一概不承认我俩的已婚事实;时常装作听不到他说的话。

独孤一懈说:“我得对你好点。”

我端起茶杯,不疾不徐道:“那是为什么呢?”

他回:“现在的我无权、无势、无财、无家,要是再不巴结你,你能让我这么跟着?”

如此说来,也算有理。和他相比,如今的我有权、有势、有财、有家、有貌,还有的是人,派对奉承的排号等叫,何愁寂寞。就好比说一年前镇子里来了个曾是江南女大侠一类的人物,自称姓余,余大侠一进来就拍下一叠银票说要买房,管财提醒他风度口内的房概不出售,余大侠却道:“大爷有的是银子。”

这句话招惹了风度口内所有人,能有本事来这儿消费的人谁不是银子多的撑得慌的?于是,余大侠被臭揍了一顿,扔到了风度口外。

翌日,余大侠又带了双倍的钱摸了进来,这回找上了干爹,还是那句“我要买房”,干爹告诉他在风度口别说是房,就是买只鸡也没戏。

余大侠不信,撂下银票,说买鸡,遂又被我那十二个干哥哥拎着甩了出去。

第三次,余大侠学聪明了,拿着银票兑换了风度口内唯一流通的木质货币,托了关系找到了我,又趁我出来喝酒的时候将木质货币抬到桌边,告诉我说他要买人,于是我俩进行了如下对话。

我:“男人?女人?”

余大侠:“女人。”

我:“女人去妓院找妆老板要。”

余大侠:“不,我要这里最贵最值钱的女人。”

然后他指着我的鼻子。

我瞄了眼那一麻袋的木头,道:“呵,这里的还不够买给我倒茶的福分。”

余大侠抓抓头道:“我打听过了,你不喝茶,你只喝酒。”

我终于看了他一眼,道:“你有很多钱?”

余大侠:“在外面,够花的。”

我:“你也没有很多恩怨,为何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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