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139)

原来这主持大师,竟是从宫里走出来的小佛祖。

然,最叫人惊讶的不是瞬间改头换面的主持大师,而是他请出的度难。

度难,疆王,一袭绛紫色蟒袍,金色高冠,看似陈旧,可那从骨子里窜出来的霸气,不见当年。

“言靳,一切无恙么?”

疆王一开口,刀子似得割在我心口,冷冷的,阴阴的,却不知听在太后心里,是何滋味。

望穿秋水,三王一后,两对男女,无名无份,奸情外露,顷刻间就将小寺烧香念佛的清名侮辱了。

月黑风高,杀气腾腾,这事儿可复杂了。

第十二章 ...

“无恙,本宫一切都好。”透过我和独孤一懈,太后也望向疆王,专注,一眨不眨。

我和独孤一懈互看一眼,遂默契让开几步,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俩叙旧。

太后和疆王并不避讳,好似我二人和那些黑衣人都不存在般的清净,又好似他们之间的情分可以昭告天下般的坦荡,我想,要不就是那些黑衣人本就是死士,要不就是事后会被灭口,否则依照太后谨慎的性子,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含情脉脉,让所有人都跟着她的视线在心里犯嘀咕。

疆王含着笑,不管是真心的笑,还是虚伪的笑,看在外人眼里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真销魂,吸引人的同时还能勾魂摄魄,难怪太后这么难缠的女人也……

这么想着,却见太后也笑了,风韵犹存,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人也仿佛年轻了十来岁。

我却顿感唏嘘,生怕到了他们这个年岁,独孤一懈也这么对我笑。

手心一紧,我仰头看着方才在心里念叨的人,他正斜着眼瞅我,低语:“岁月能把人媳妇熬成婆,可在那之前,你得先成为媳妇,才能成婆。”

我一怔,心里划过一道暖流,讶异此时此刻他竟还有心思和我调情,情话在他口中那么一过,味儿都不一样了,清清淡淡的就达到了刻骨铭心的效果,唇齿留香,游刃有余。

这男人,只要他想,他能有本事蛊惑任何女人。

自然,那个任何女人包括我。

那厢,太后正对着疆王的扮相念叨:“这身衣服好久不见了,原来还留着。”这话我听着别扭,再一琢磨,可能她原本是想说“你穿着这身衣服还是那么合适,始终没变”吧?

但见疆王又是一笑,走上前几步,冷目扫过一干黑衣人,忽而道:“你带的人够多,可本王,想保他们。”

太后一惊,当下问:“为什么!”

“因为罪孽,因为积德。”疆王看了太后一眼,好似在看陌生人,柔情顿消:“减轻自己的罪孽,还有你的,就算为皇上积德。”

太后不语,攥紧了拳头,下巴绷得死紧,也许在考虑,考虑疆王的提议,考虑后果。

好一会儿,她都没回答,因为词穷,因为不理解,因为不甘心。

她不说,我说。

我道:“疆王要保我们?我们需要你保么?”

疆王也一怔,有趣的望着我,反问:“那你有把握走出这里么?”

我煞有其事的歪着头,傻乐,一瞬间,遂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人有旦夕祸福,弹指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就像我们没想到舅妈会突然移驾到此,兴许很快还会有人来带走我们……”

瞧我个乌鸦嘴,说什么,什么灵。

话音还没落地,正飘在半空中,就听四门那边一阵动静,所有人回身看了过去,转眼间,竟然涌入了一批身着粗褂的壮汉,个个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点伤疤,满脸的横死肉,臂膀的肌肉纠结怒张,背部厚实,全都是外家功夫的好手。

很显然,他们和太后不是一伙儿的。

太后被宫廷惯出了臭毛病,讲究排场和花销,就是最低级手下也都要练就一身的好气质、好谈吐、好品味,省的出去给她丢了人。

可眼前的这群汉子,说难听点,那就是为了带出去丢人的,虽然不拘小节,可是太粗鄙,太简陋,太寒碜,不是太后的风格。

这才猜测着他们的老大是谁,壮汉们就自动自发的让出一条道,道上走出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

我靠!我在心里大声暗骂,这不是十三么!

十三,失踪了四年的十三,灰蓝色的麻布长衫,披着一头发,衬着骨骼分明的面部线条和许多细小疤痕,别有点山野村夫的随意风范,蜜色的皮肤,炯炯有神的棕黑色眸子,杂乱入鬓的眉毛,颜色浅淡的唇,所有的一切拼合在一起,已经给他带来了沧桑和疲惫,尤其是那一抹轻蔑的笑。

十三晃着手里的刀,撇着嘴道:“弟兄说,这名不见经传的破寺里先后来了好多贵人,正巧,咱们兄弟好多年没受过贵人接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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