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侍寝?砍了!(出书版)(32)

我傻眼了,对着关的严实的殿门,这才有机会分辩:“……就不能去妃嫔的宫中么?非要将我赶出重华殿吗?”

转头对上田秉清灼灼探视的眼神,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个字:“该!”

我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骂道:“你敢笑我?!”

这死太监笑得极是无赖:“让你怀疑陛下,从龙床上被扔出来了吧?扔出来了吧?”

我忍不住又踢了一脚,被他躲开了。

这次他没有用眼光表示不满,直接说了出来:“该!活该你大半夜吹冷风!” 说完他就回偏殿睡觉去了。临走的时候特特回头交待:“今晚既然有姑娘守夜,那奴就回房睡个好觉了。劳烦姑娘了!”

我怎么听都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快凌晨的时候,我将宽大的龙袍团巴团巴,倚着殿门边的柱子睡着了。恍惚听得殿门轻响,心中模模糊糊想着,大约是凤朝闻开门召妃嫔侍寝了……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天光大亮,只觉全身的骨骼都疼,揉着酸痛的脖子随意朝殿门瞧一眼,昨晚紧闭着的门大开,殿内书案之后坐着个挺拨的身影,凤朝闻那张脸冷的可以冰镇西瓜,眼神朝我扫过来,吓得我急忙扭头朝殿外去瞧。

这一瞧却是愣住了。

石阶之下,直直跪着一个人,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我偷偷朝殿内瞧一眼,再对比外面这暖洋洋的太阳,觉得还是院子里跪的这个人容易亲近一些,于是拢了拢身上龙袍,大喇喇走两步,坐在了石阶之上,奇道:“晏将军,这大清早的,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今日是休沐,按道理不会有人来打扰凤朝闻啊。这晏平当官当了多少年,越来越没有眼色了。

晏平眸光复杂,在龙袍之上瞧了一眼。我坦坦然给他瞧。反正是皇帝陛下披给我的,又不是我偷来的。

他顿了一顿,这才道:“我来向陛下请旨,求陛下给我赐婚。”

我摸摸下巴,暗中叹息,这人要是真不想活了,想撞刀口也是极容易的一件事。

就算凤朝闻再不待见秦玉筝,那也是有名号的妃子,怎么能随便赐给臣下呢?

只是我如今与晏平并未亲近到可以苦口婆心劝阻他的地步,只能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无比同情道:“我理解,我理解。玉妃娘娘若非进宫,定然早已与你比翼齐飞了。”

晏平瞧着我的目光就好像我是他多年失散的兄弟一样,心痛怜惜诸般情绪在面上一一闪过。

我听到他说:“安逸,我向陛下请旨,求他赐你我百年好合。”

我觉得我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仿佛有数千只蜜蜂在耳朵边嗡的一声,瞧着晏平的嘴一张一合,他说的字我一个都没漏,全听了进去,但是合在一起却不太明白。心里好像被重锤大力的砸了下来,算不上痛,只是木木的,以至于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说:“安逸,我想要娶你,想要娶你为妻。”

我使劲拍拍我的脑袋,觉得我肯定没睡醒,不然青天白日居然做这样惊悚的梦。

这梦太惊悚了,每做一次我都会想到爹爹手持门闩厉目以待的样子。他吼我:“敢跟晏家人套近乎,老子打死你这逆子!”以至于后来每每听到晏这个姓,我都觉得身上肉疼。

“这是梦这是梦,我要去睡会……”我转身往回走,可是龙袍下摆却被晏平死揪着不放。

他继续说:“小逸,找到你的那天,我是真的很高兴……我不在乎你是男子,只想陪在你身边……可是后来知道你是女子之后……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向陛下请求赦免你,我会娶你……我想要娶你……”

我感觉心里有什么冰封的东西渐被敲的碎裂,人总是等待的太久才会产生倦怠感。可我已经连倦怠感都没有了,甚直,我连知觉都失去了,活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不要再回想从前,从前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偶尔午夜梦回,都会让我汗湿后背,所以我尽可能的忘记,一直朝前走,不再回头顾盼。我要安安生生活下去,按着爹爹对我的期许,平平安安活下去。

我笑微微转过身,拍拍晏平的肩:“晏将军,多谢抬爱,您请回吧!”

他道:“小逸,从前之事,你终是不肯原谅我吗?我知道我伤你极深,只求你能应下这门亲事,后半生我定然疼你爱你,不伤你分毫。”

我头疼的揉揉额角,当真不明白,从前的晏平可不是这样缠夹不清的人。

“晏将军,从前之事,我已尽数忘了,以后也不想再记起来。只盼你也快快忘记罢,至于成亲,我不认为是个好主意。”

这个人,他与我,我与他,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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