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他的国,她的宫(7)

对对凤钗,满目环翠,盈盈耀眼,锦绣红衣,层层交叠,拖长的裙摆逶迤摇摆。

眉如云,眸如潭,唇似血,漾着诡异的笑。

凤兮素手蔻丹,紧握软鞭,一路行来,足踏苍青色绣鞋,脚下不疾不徐,步步果断踏实,不见步履沉重,也不见满腹悲伤、臂膀颓废。

景叔看的呆愣,晃了晃神忙疾步上前拦住:“四小姐!使不得啊!”景叔冷汗淋淋,生怕固执倔强的凤兮作出大逆不道的事。

凤兮敛眉:“父亲生前未见到凤兮得觅良人,今日凤兮便嫁了去,换得父亲瞑目。”

不顾景叔的拦阻疾步至前院,在二姐的惊呼声、大娘的哭闹,与姨娘的惊诧中,凤兮跪于棺木前“铿铿铿”磕头三声,额头顿红淤血。

“凤兮今日就嫁了!父亲一路好走!”

二姐怒极上前就要霍她一巴掌,却被一手扯下拽倒在地,将尘土吃了个正着,二姐“呸呸呸”级声,气的脸色涨红,双目圆瞪。

“你个贱丫头!你反了你!父兄尚未下葬,你就喜服穿戴,急着要嫁哪个登徒浪子!你就是巴不得快点脱离景门啊!”

凤兮冷的甩过去一眼,站起身抓起把纸钱朝天撒过,手执软鞭“嗖”一声抽扬,扬声道:“今日我景凤兮便嫁与孤魂野鬼,我发誓来日必拿回我景门荣耀!”

满目纸钱纷纷飘散,缓缓砌落一地,却在她手中软鞭飒飒挥洒之下,卷带又起,掀起层层浪云。

众人只见在漫飞的冥纸中,一身穿喜服少女英英飒爽的挥舞,赛雪肌肤衬映着唇间一抹朱红,如饮血般惑人。

芸芸纸钱的“簌簌”声,似是悲鸣、似是快哉。

白纸、红衣,丧事、喜事其奏,寂静的院落便只闻众人的惊喘声、软鞭的击打声,与少女的吟诵声。

在天旋地转间,朗朗的“等我,凤兮、凤兮……”殷殷晃过,声声在耳。

是谁、是谁在唤她?

凤兮动作矫捷,脑中却不由自主翻转与奚云启有关的往事,任由嘲讽凄苦的笑震荡在院中。

今时今日,奚云启正值第三次“新婚燕尔”,景门却风光不再、显赫消散,相比之下,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早已悬殊,再也称不上门当户对。

而对于奚云启的承诺,凤兮只想收回以往所有期盼,了却杂念,只因心中明白若是再见,怕也只是形同陌路。

凤兮心中苦笑:“奚云启,这或许便是你我之间的了断。”

直到景如山下葬的那日午后,她才得知谈辛之力夺“不败将军”头颅,再次驱逐蛮奴,是以晋封为“承奚王”,并厚赐美人百名、披帛锦缎千余。

景门的败象与承奚王府的如日中天,对比鲜明,京中人人只传“承奚王乃我朝股肱,百姓庶民足以安享太平”,却无人再提及“不败将军终将不败”。

朝中不论是“老友”还是“新交”听闻“景”字纷纷转头,烫手山芋无人敢接。士族大家没落衰败,就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如同鼠蛇虫蚁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第三章

时日转瞬即过,景如山下葬后,大娘曾暗示过凤兮修书一封向奚云启寻求救助,以防景门被欺,却被凤兮断然拒绝:“奚云启早已将我抛诸脑后,又岂会念及旧情?”大娘听后怒火丛生,辱骂道:“景门有你这么个东西算是白浪费粮食了!你瞅着吧,有人来闹事说不定就是冲着你个扫把星的!”

直到景如山下葬后的第七日,果然有人登门闹事,应验了大娘的话。

来人正是刑部侍郎齐泰,曾在一年前以十大箱嫁妆上门求娶过景凤兮,被景如山当场回绝:“我景门一门忠烈,以前与不思国事、奢靡享乐的丞相一派无从往来,以后也不会与狼虎之辈为奸,请回。”

齐泰不怒只笑:“我等。”

当时凤兮拦住了他,直言道:“阿谀奸臣者、逢迎弄臣者,我景凤兮皆不会允,请侍郎大人莫要蹉跎时光!”

凤兮心高气傲,冷漠藐视的神态至今令齐泰无法忘怀,除了对她美貌的垂涎,还因为心中的一股子气咽不下去。这不,趁着景如山下葬没多久,齐泰见景门满门孤寡无依无靠,料想时机成熟,便要旧事重提。

于是这日,齐泰再度上门后,神情讥诮、眼神冷寂,诚如主人般在大厅中巡视了一圈,便将视线投向凤兮,毫不留情的上下打量。气虚的大娘早已被送回了房,徒留神情漠然的姨娘,与不怀好意的二姐。

“聘礼与当初一般,一件也未少,本官特来诚心求娶。”齐泰声音极低,虽是求亲却不闻喜气,一双眸子咄咄逼人,锐利的片刻不离凤兮身上,势在必得的决定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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