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叶丛中过(5)

“你的花是你爸爸妈妈买的,你才丢丢脸。”

……

王老师看着两个人像斗鸡一样地,脸红脖子粗,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刚才气得快脑充血,可现在看看他们每一个人的童真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一种别样的快乐。

-

很快,中甲班在打打闹闹中变成了大甲班。

到了大甲班没几天,江夏就大哭了一顿,把班里的小朋友和老师们都吓了一大跳。

那天防疫站的医生们来打疫苗,三个白大褂在班里一溜儿排开,试管和针管在桌上也一溜儿排开,一个白大褂取出一根针管,把针头往针管上一戳,尖尖的针头在空气中泛着银光,而医生们都摆出一副特亲切特温柔的样子,说:“小朋友们,害不害怕?”

小朋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男孩子大声说:“不怕!”

云依宁眼尖,看到江夏一直往后躲,忽然说:“江夏,你是不是害怕打针啊?”

江夏小声说:“我才不怕呢。”

云依宁大声告状:“王老师,江夏一点也不勇敢,她害怕打针。”

顿时,全班小朋友的眼睛都盯向江夏和云依宁,王老师走了过来,说:“我们是大班的哥哥姐姐了,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好孩子要勇敢,打针不能哭,江夏肯定是好孩子。”说着,她向全班环视了一圈,心想,这个头一定要开好,不然到时候班里哭声震天,脸都丢光了。“费扬帆,你怕不怕?”

费扬帆当然不怕,挽起袖子噔噔蹬地跑到上面,医生干净利落地往他胳膊上戳了一针。王老师问:“痛不痛?”

“不痛,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费扬帆觉得自己就像个英雄,洋洋得意地说。

云依宁也上去了,轻声轻气地对医生说:“医生阿姨,你轻一点打。”

医生阿姨边用酒精棉花消毒,边照例噗地一针,嘴里还说着:“嗯,阿姨打得很轻很轻,你看,打好了,轻吧,不痛吧。”

云依宁的泪花都快出来了,强忍着没哭,看看王老师,等着王老师的表扬。王老师带头鼓起掌来:“宁宁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大家给她拍拍手。”

小朋友们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云依宁有点得意地走了下来,挑战似的看看江夏。

眼看着小朋友一个一个地走了上来,不管怕不怕,就算是眼里含着泪花,也都乖乖地打了针,可是江夏坐在那里却一动不动。王老师有点急了,蹲下来问:“江夏,老师陪你一块儿上去好不好?一下子就好,真的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江夏的脸雪白,两只手使劲地抓住凳子,咬着嘴巴摇摇头,带着哭腔说:“王老师,我不要打针。”

“不要打针会生病啊,”王老师耐心的解释,“生病了会很痛哦,到时候要打很多很多针的。”

“我不要打针,王老师,我怕。”江夏终于忍不住了,大哭起来,一把抱住王老师的头,眼泪鼻涕都往王老师的衣服上擦。

小朋友们都哄笑起来,费扬帆也在那里怪腔怪调地学江夏的哭声:“王老师,我怕。”

王老师被江夏象八爪鱼一样缠着,顿时母性大发,瞪了一眼起哄的小朋友们,不住安慰江夏。医生已经把班里最后一个打完,两个人一哄而上,一个负责掳袖子,一个装针头,手起针落,随着江夏的一声惨叫,医生们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隔壁班的老师都来围观大甲班最无法无天的小朋友的糗事,小公主的抽噎还没有结束,双眼闪着泪花,楚楚可怜,众位老师又是亲,又是拍,又是捏,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孙阿姨来接江夏,王老师提起这件事情,孙阿姨说:“小夏很害怕上医院打针的,小时候发烧了打吊针,哭个没完没了,烧没退倒是把喉咙哭坏了,所以我家小夏从来不打针。”

“那防疫针呢?”

“那要等她睡着,睡着以后我们把医生请来在家打。王老师,不怕你笑话,我们都怕她哭,她一哭,我都忍不住想哭。”孙阿姨不好意思地说。

王老师看了看在一旁追着费扬帆跑的江夏,有这么多人宠着江夏,她不知道是该替江夏高兴,还是该替江夏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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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甲班,王老师迎来了她幼儿园教师生涯的一个关键时刻:她要代表新苗实验幼儿园参加区里的教坛新秀评比。

教坛新秀两年评比一次,区里的第一名要参加市里的教坛新秀评比。王老师在本园的层层选拔中拔得头筹,和区里将近五十个同样被选□的老师同台竞技,唱歌、跳舞、绘画、教学理论……这几项都名列前茅,新苗实验幼儿园的领导们高兴坏了,史无前例地许愿说:如果能评上第一名参加市里的评比,奖励出去旅游一次,年底评优,年终奖按照最高一档的系数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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