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190)

田景野实在忍不住,还是严肃不起来,“行了行了,车轱辘话到此为止。你不就是又想要我替你传话吗,传材料过来。”

简宏成激动地道:“我这回想自己跟宁宥谈,很彻底地谈,过去,现在,未来,一起谈。”

这回田景野严肃了,“她还没离婚,你不行。宁恕的事,你只能就事论事告诉她,其他请免谈,别给她添麻烦。你还嫌她现在活得不够累吗。”

简宏成不耐烦地道:“摊牌了,我名正言顺替她把所有事扛过来,她还累什么。问题是,以你看,她看得穿吗?”

“你问问你自己,你获知宁宥是谁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等你过几天荷尔蒙降下去,你会发现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你一辈子的反应。啧啧,我不在这两天发生什么了?”

简宏成兜头挨了一瓢冰水,挣扎了会儿,才道:“宁宥小时候非常苦,我都不敢想象一下她当年过的什么日子,我忍不住想去见她。”

田景野终于摸到了头脑,“是不是宁恕跟你讲什么了?他利用你,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我知道他利用他姐姐来压我,可我只能上当,我还让宁恕知道我上当了,让他尽管放手祸害我,我丝毫不会为难他的家属。我得找宁宥去。”

“你语无伦次了,班长。不许去!”

“要去!田景野你高抬贵手吧。”

田景野愣了,宁宥又不是他的,干嘛叫他高抬贵手。脑袋一转才明白过来,他依然严肃地道:“不许去。还是早年那句话,她是已婚人士,你再有想法也得收回去,别骚扰她。”

“她那婚姻还有必要存在吗?”

“万一她还是像上次那样不想离婚呢?你光棍哪知道,有孩子的人离婚有那么容易吗?你别给她惹一身骚。再说了,你们两家的关系,你心里的疙瘩,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吗?我都懒得理你,除非你干脆爽快给我一个‘能’。”

“能”,张口就来的一个字,简宏成却卡在了这个字上。他辗转想了会儿,叹道:“不能。可是……”

“滚。”田景野干脆爽快地挂了简宏成的电话。

简宏成张口结舌,却是乖乖地偃旗息鼓。好友终于把他心中激动的火焰压了下去。他找田景野要的就是这个“滚”,因为他心底早已有定论的,他和宁宥之间,“不能”。

简宏成打开手机,放出里面的音乐,“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悠扬的越剧声中,他拿另一只手机给简宏图打电话,“缠住宁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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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恕从国税局出来,意外见左右无人,而他则是轻松地招到一辆出租车,顺利直奔机场。可他还是紧张地在出租车上正襟危坐了好一阵子,整整过了三个红灯,才缓缓伸手松开领带,踏踏实实地靠在车椅背上,喘了口大气。

但一直从后视镜眼观六路的出租车司机告诉宁恕:“后面有辆车好像是跟着我们,白色的SUV。”

宁恕赶紧回头瞧,果然见隔着两辆车有一辆白色SUV的车顶一路不即不离地跟随。他冷笑一声,“那是疯子。”

司机道:“师傅,后面那车不会跟我玩碰碰车吧?要不我靠边,您下车,这一程我不收您一分钱。”

宁恕冷冷盯着司机在后视镜中的眼睛,但没吱声。司机见此觉得还是车里的这个更难惹,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开。而宁恕则不再回头看,他心里也清楚,既然简宏成对他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那么当然必然得有人跟踪着他。

可是,简宏成会不会堵住他的去路?宁恕完全不认为后面的车子会以撞车方式堵住他的出走北京,那会造成他的皮肉伤害,伤害难以预料,料简宏成做不出来。唯有候机大厅才是简宏成堵他的唯一机会。可是,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安保严密,监控密集,呵呵,简宏成能得逞吗,除非简宏成愿意违法。

可宁恕还是带着浑身紧张跳下出租车,大步窜入候机厅。走进大厅,投入熙来攘往的人流,再回头早不见什么白色SUV。宁恕不敢大喘气,他还是紧赶慢赶地走进去,观察一下做行李的地方排队的人比自助登机的地方还少,便果断选择最原始的人工换登机牌。他只想尽快走进安检门。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人很正常地排到宁恕身后,很平静地举起一只爱派端到宁恕面前。宁恕下意识地一瞧,那屏幕上正放映的是他在公寓被捆打滚嚎叫的一段。他一时惊呆了,他只记得自己非常激愤,非常暴躁,但这会儿当他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当时的自己时,他顿时无地自容。

后面那人冷静地问:“需要耳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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