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191)

“不。”宁恕激动地回答,这才慌乱回头看向后面的人,“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们只要求你回去,回自家呆着。简总很快从上海赶来,请你在家等他的消息。”

宁恕激动地看着后面那人,“你们想干什么?”

周围已经有人注视这边。而那人只是双手一摊,见好就收,皮笑肉不笑地径直走开了。

宁恕却如被五雷密密匝匝地全身轰遍,呆在当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开十几米远,等在一边。直到柜台里工作人员等不耐烦喊宁恕办理登机,他被后面人拍肩提醒,才回过神来,但宁恕没将手中的身份证递过去,而是揣进兜里,拉起行李箱转身默默走向等在十米开外的那个人。

宁蕙儿虽然对女儿心怀愧疚,可她又怎能不牵挂正水深火热的儿子,她坐上宁宥公司驾驶员开的车子,舒舒服服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从包里摸出手机,小心地转个方向,让手机正好对准手提包拉链稍微拉开的一条五厘米的缝。然后便一路小心伺候着这只包,不让手臂压到缝隙,耽误儿子的来电铃声。

可操心半天,儿子的电话还是没来。倒是宁宥家到了。宁蕙儿等司机走后,终于忍不住问女儿:“有两个小时了吧?”

宁宥其实一路早看见妈妈的小动作,可一直当没看见,闻言才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拨通宁恕的电话,立刻交给她妈,“不止两个小时了,我们给他打个电话吧。”

宁蕙儿一听见儿子很快就接起电话,又传来毫无迟滞的声音,立刻放下一半的心,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而此时,宁恕才刚坐进白色SUV,全无反抗之力。他接到姐姐的来电,刚心里一躁动,却听见传来的是妈妈的问候,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道:“我蛮好,在机场呢。妈,让姐姐听电话好吗?”

宁蕙儿有点儿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给宁宥,“要跟你说话呢。”

宁宥手拎大包小包,有同事送的果篮,也有医院配的药,她只得勉强举起手,用小指头轻触一下免提,“说吧。”

宁恕看着前排驾驶座的那人,道:“我在机场,本想立刻飞去北京,远离是非。可简宏成派人到机场候机厅阻拦我,不让我走,要我回家。我现在走不了,不知他会采取什么措施。”

宁宥愣了,“暴力阻拦?机场没人管?”而宁蕙儿的脸都白了,宁宥不得不扔下大包小包,扶住老娘,接过手机。

“没有暴力。简宏成的人给我看了一段昨晚公寓里的录像,我只能跟他们走。”说到这儿,宁恕有点儿脸上挂不住,干咳一声,才能解释道:“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故意制作的恶意视频,只要扔上网,或者定点发给相关人等,我就能身败名裂。”

而宁恕说话时,他前面的司机镇定自若,也不启动车子,耐心等宁恕跟家里打电话。

宁蕙儿听得大惊,她当然知道录像里有什么,儿子那样的形象若是传出去,以后哪家公司敢用他,哪个姑娘敢嫁他。“这简家人怎么个个都一肚子坏水。怎么办,妈立刻回去找他们。”

宁宥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娘,为了老娘,她不得不果断对宁恕道:“我找简宏成。你什么都别做,别反抗,别惹毛他家老三……”

宁恕赶紧地接上一句:“我不离开机场。你得赶快。”

宁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愣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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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蕙儿焦急地叮嘱:“你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别落单,千万别落单。等你姐想办法。”

宁恕无视外人在场,也不顾电话那端妈妈的焦急,只咬住宁宥道:“姐,你一直认为我做得过火,认为我节外生枝打破所有人平静的生活。但现在你看看,是谁在走极端,是谁在不依不饶翻旧账。如果我的下场能让你看清一个蒙蔽你近二十年的事实,我起码还算死得其所。”

宁宥直觉宁恕说的话非常不对劲,可手忙脚乱地又是要留意妈妈的身体,又要扶住妈妈,还得盯住一个熊孩子的横冲直撞免得散落满地的慰问物品遭殃,她一时没精力往深处想,也有点儿下意识地回避往深处想。她只是问:“蒙蔽什么,什么事实?”

宁蕙儿却在儿子的语音声里,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女儿,她痛切地问女儿:“你该不会因为简家老二,才对你弟弟跟简家作对这事儿冷嘲热讽,动不动就发火收拾东西回上海?”

宁宥听得怒了,可又不能放手让老娘摔地上,更不能往刚从医院出来的老娘头上火上浇油,只得忍气吞声道:“没这种事,不能因为我反对宁恕与简家作对,就认定我跟简宏成暗通款曲,妈你不也强烈反对宁恕的做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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