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439)

宁宥也笑,“我只要外出躲几天,有结果就能回去了。请教你,宁恕为什么忽然想到要通知我了?”

简宏成道:“可能他在审讯中发现翱翔集团的赵董对他早已有了防备。你记得我特意找宁恕说起蛐蛐草逗蛐蛐的比方,让他尽快收手吗?那蛐蛐草是我出主意递给赵董,赵董从那时开始防备。宁恕本来有恃无恐,以为是抱着重要人物一起跳楼,重要人物为保全自身性命,一定对他心存忌惮,即使不忌惮,他也起码能拉人陪绑。那么同一个案子里面,他行贿的就不可能重判。现在他可能发现整个案子里别人都有证据表明清白无辜,唯有他一个人背起全部罪孽。再加上他拉重要人物陪绑跳楼的企图已经公开,他知道重要人物不会放过他了。这案子,对于重要人物,不过是说几句话,对宁恕,则是增加几年徒刑。宁恕陷入恐惧了,他知道他只能从你这儿寻求到帮助。”

宁宥讪讪地道:“你倒是知无不言。”

简宏成笑道:“我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我只是算准宁恕会狗急跳哪堵墙,就先手把墙做一下手脚而已。再说我也一直真心诚意在阻止他,他不要听。”

宁宥也是无奈,确实如此。她继续讪讪地道:“可我还是得向你讨教,我接下去得做两件事,一件是替宁恕找个外地律师,我估计本地律师不敢接这个案子;一件是请求赵董手下留情。你只要回答是或者否就行。”

简宏成想都不用想就道:“第一件是必须,第二件……求赵董还是其次,关键得求邝局。后者为洗白自己,只能拿宁恕下手,而且是下狠手。他若是一边下狠手,一边被你请求得原谅了宁恕,不正说明他与宁恕有一手吗。你劝不转邝局的。宁恕的事走到今天,你能帮的余地不大。我也帮不了。”

宁宥悻悻的,“那他还找我干嘛,全家人全死光法院给指定一个律师,最终弄出来也一样结果。找精神支柱?呵,我又自作多情了。”

简宏成道:“你就是他唯一够得着的救命稻草。”

宁宥道:“要是我使劲浑身解数,但结果不尽如他宁恕的意,必定的,会不会宁恕放出来第一个要找的仇人是我?嗳,别告诉我料事如神,这种推理不需要智商。”

简宏成补刀,“但你能不管吗?”

“What the fuck .”

宁宥打完电话出完气,就没情绪了,照旧按部就班地工作,提前下班赶去老家检察院拿书面通知。

宁宥在司机开的奥迪车里舒舒服服凉快地坐着,还可以与儿子磨牙。

而做完一系列检查的陈母牵陈昕儿从医院出来,她倒是想坐公交回去,可是下班时间,只见每一辆公交都是挤得满满当当。陈母见女儿在拥挤的人流中一个劲儿地躲闪,满脸畏惧,只得放弃公交。而且她也累了,一下午奔波,她两腿酸软,只想找个地方坐。她想,奢侈点儿,打车吧。

可是,好不容易等来一空车,司机低头一看陈昕儿,立马一脚油门溜了。陈母气得想骂。可是看看女儿阴郁浮肿的脸,陈母的骂化为一声叹息。只得继续奋力打车。

郝聿怀一直戴着耳机,坐在下班时间龟速的车里朝外看,忽然他大叫一声:“陈阿姨。”

正在翻来覆去看刚拿来的通知书的宁宥下意识地朝外一看,见郝聿怀指的地方是医院,但她没看清陈昕儿,再从后挡风玻璃看去,也不知路边站着的两个女人是不是陈昕儿。宁宥没出声,她想起田景野告诉她陈昕儿推三阻四延误了田景野救妈妈,她当然对陈昕儿心怀不满。可是,她也不禁想到陈母被宁恕摔在地上用脚顶着滚来滚去,一下子冷汗都出来了。

郝聿怀不知,他摘下耳机终于用正常人的声音道:“她看上去在生病,人……好像很可怕。我没看错,我们要不要送她一程?”

宁宥不想跟儿子解释她心里的心潮澎湃,连忙吩咐司机掉头去接陈昕儿。车子一停,她便下车道:“两位看病?现在打车不方便,我送你们一程。”

但陈昕儿一看见宁宥便转过身去想逃离。只是被陈母牵着,走不开。陈母不知陈昕儿这是为啥,将她拉回来,对宁宥赔笑道:“没啥,我们再等等,高峰很快过去,你忙,你忙。”说话间,后面被堵的车子已经喇叭声响成一片。

宁宥道:“快上车吧,后面车子已经不耐烦了。早点回家早点吃晚饭。”

陈母见宁宥执意让她上车,便将陈昕儿大力推上车,自己使劲挤进去,挤出一个位置给后面的宁宥。一边讪讪地问:“你妈大好了吗?我那天……”

宁宥道:“我妈妈去世了。”

阿耐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