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53)

姜尚尧参加黑社会xing质组织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犯入室抢劫罪,并qíng节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两罪并罚,一起十二年。

法庭下,姜妈妈面色苍白,眼神凌厉;姚雁岚跟霜打的叶子一样,庆娣挨着她肩膀能感觉到她整个人扑簌簌地在抖。

法庭上那人自带着手铐从侧面的通道被押解上来,深深地凝目庭下的他们数秒之后,再没有回望一眼。侧脸的轮廓明显看出消瘦许多,目光不复见以往的平和中正,像掩着千重雾、隔着万峦山,庆娣看不透他的qíng绪。

这是数月来第一次能看见他。无数个夜晚,她任月光洒满长发,长发遮掩着她闪着银泪的眼睛;无数个课堂的间隙,她像能无限穿透障碍般遥望那片小树林,心中回旋着他深沉的吟唱。

此时此刻,她目光贪婪,每一眼都默默地在坚实的心房上描画他的面容轮廓。一笔一笔,入骨的深刻。

宣判时,她留意到他腮旁的肌ròu绷得紧紧的,她知道他一定死咬着牙根。那是全程他唯一qíng绪外露的时刻。那一刻,她觉得一颗心绞疼,疼得她眼睛酸胀无比。

“谢律师,我孩子还要上诉!一定要上诉!”走出法庭,姜凤英愤懑填膺,再是忍耐不住。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qíng。”谢律师斟词酌句地说:“其实这个判决已经相当不易了。之前的几起劫杀案证据不足不予审理,那是故意伤害罪,判下来是要枪毙或者无期的,可想而知我在中间费了……”

“证据不足是事实!我孩子没gān过更是事实!一切都是事实说话!这个法庭大门上悬着国徽!我孩子什么都不要,我们只要个公道!”

谢律师摆出无奈的表qíng,说:“我了解你们此刻的心qíng,不如,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两天我们在律师所继续谈谈下一步怎么走?”说着就转头找助手,示意他开车过来。

“姜阿姨,我们先回去吧。”庆娣手臂搀着摇摇yù坠的雁岚,恳切地说。

姜凤英看上去是有些狂躁,后脑的髻有些松散了,发丝凌乱,浮肿的脸庞血色尽失,一双眼象能喷出火。

“谢律师,你先别走!”姜凤英见谢律师抬脚yù上车,急奔过去拉扯,“我孩子还在里面,他是无辜的无辜的啊。”

话到尾声已见哭音,庆娣搀着雁岚追上去拦阻。“阿姨,慢慢说。”

谢律师满脸尴尬,姜凤英兀自纠缠不休。正拉扯间,后面又有车驶来停下。

“呦,老母狗护不住崽儿,在这发飙了。”一拨人拾阶而下,为首的一人高壮魁梧,光脑门噌噌发青光,正是闻山聂二。刚才说话那人一脸谄媚的笑意,继续说:“二哥,这是哪家院门没关好呢。”说着冲庆娣一gān人摆摆手,像赶苍蝇一般,“走走走,别挡路。”

谢律师见机早溜了,姜凤英回头看见聂二,一腔子血涌上脸,眼里熊熊的全是火焰,还没等庆娣和雁岚反应过来,她嘴里发出一声母shòu绝望的嘶吼,人已经扑了上去。

“你害了我家一个孩子还不够,还要害第二个,不是人的东西,老娘今天和你拼命!”

聂二身边一众人等哪里容她近前,手臂一掀脚一上踢,姜凤英已坐倒在地。她手掌撑地,再次起身,又被人大耳刮子左右开弓兜了两记。

庆娣与雁岚一个高呼“停手别打别打!”一个厉声呼喝“我叫警察了,法院门口你们也敢这么猖狂!”

聂二一脸的厌恶与烦躁,冲手下摆摆脑袋,示意他收手,低声吩咐:“别在这惹事,人来人往的。”

那打了姜凤英两个老大耳光的男人象手掌有灰一般使劲拍了拍,咒骂说:“老母狗囊子,二哥仁义,不和你计较。告诉你那个小崽儿,杀弟之仇转眼就报。让他揣着脑袋看紧了,小心着。”

“呸!”姜凤英坐在地上,吐了一口,擦擦脸,眼中全是恨意,“老娘放长眼看着你们这些狗娘养的黑心肝的短命鬼,老娘不信老天不长眼,等着你们被天收……”

姜凤英多年不发的彪悍泼辣一发不可收,也不理会拼命要扶她起来的庆娣和雁岚,就坐在地上好一通大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聂二脸色越来越难看,拨开人群就往车上走。

两部车后面停着一部三菱红色小跑,人群退散后,那抹红色在灼人的日头下特别炫目,庆娣与雁岚同时变色。

魏怀源见躲不过去,与聂二打了声招呼走过来,冲着庆娣先行发火:“你在这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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