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75)

生命不过是一只蜉蝣。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星期天的第一更,没有做任何修改,有错别字勿怪。我怕一犹豫,何欢就此永远断绝于此,因为,从两年前始,最恐惧的就是这一章。从逻辑上讲,这个故事中的聂二不可能轻易放过仇人的姐姐,且美丽纯洁的姐姐,从qíng感上讲,我形如帮凶。

如此,有什么指责批评,我都认了。

好难受,虽是自己构造的虚幻人物,可她活生生地在我心里盘桓了两年。

下次更新:明天晚上。

此章已改。

35

35、第 34 章 …

冶家山监狱三监区012监室里,十二个架子chuáng分两排贴墙而放。

姜尚尧睡最左边第一张chuáng的下铺,这是极好的位置。之所以被安排到这个chuáng位,自然与在看守所买的那条尸不无gān系。事实上,自那之后,再至上山,已经没人胆敢尝试一捋虎须。即使是管教gān部,也暗带着三分客气。姜尚尧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别人忌惮他背后的势力,可实qíng如何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所以平常里他循规蹈矩,相当得管教gān部的喜欢。在其他犯人眼中,这种低调的作派更添神秘,对着他时也愈发恭敬。姜尚尧解释过几回,最后不得不一笑作罢。

一年多的劳动生涯,他皮肤粗粝,下颚线条更趋硬朗。有时对镜刮胡子,他会打量镜中的陌生人好一会,而后嘲弄一笑。以前略清瘦的体格也壮硕了很多,平躺在九十公分宽的小chuáng上,几乎霸占了全部chuáng榻。

“姜哥,还没睡呢?”上铺的凌万qiáng问。

他单臂作枕,微阖双目低低应了一声。凌万qiáng见他没有聊天的兴致,翻了个身,不敢再问。

姜尚尧睁开眼,定定地凝视前方许久,从枕头下摸索出一封信来。

就着打火机的微光,他又细细地读了一遍,虽然每一个字早已记进心里,可再次默念,仍止不住心底澎湃的悲伤和急yù知道真相的渴望。

写信的人极力模仿着雁岚稚气圆润的笔迹,但是撇捺间依旧有些不经意地露出了凌厉笔力的马脚。

这不是雁岚写的,可是写信的人确实用的是雁岚的口吻。

她喊他“哥”,向他解释为什么迟迟没有来信,向他讲述复读的辛苦、照顾母亲的疲惫,以及考上原州师范时初到陌生之地的彷徨,还有压榨一切时间四处打工的压力。然后,她说,她很想他。

看第一遍时,他几乎信以为真。

可是早于一年多前初进冶家山监狱时,他已经疑窦暗生。母亲故作轻松下潜藏的忧虑、杳无音信的雁岚,他隐隐瞭解,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他困居一隅,与自由相隔千峰万壑,只能任不得纾解的痛楚无休止地灼烧肺腑。

过了一个多月,姜尚尧接到第二封信时,脸上闪过一丝被愚弄的恼怒,他顺手把信塞进枕下。到了年底,来信接二连三,对方像是攒了无数的话,这令姜尚尧很是困惑。

元旦前,他将枕下的信取出来,已是厚厚一叠。他找到最近的那一封,拆开来看,果不其然,对方以雁岚的口吻,以寒假打工为借口,吞吞吐吐地解释说过年无法来探望。

这和他妈妈的解释何其相像,他甚至怀疑两人事先已经沟通、不,是串通一气了,或者这些信出自他妈授意也不一定。姜尚尧不由为之失笑,未笑完嘴角浮起一丝苦涩。这样处心积虑地欺瞒着,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他把脸埋进掌心,近乎于自nüè地体会自己的心缓慢地收缩抽搐,眼里却gān涸,流不出一滴泪。

一晃又是年尾,监狱里筹备的除夕晚会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劳作了一年,12舍里大部分人趁着难得的休息,或是参加节目的排练,或是围观凑热闹,室内空空,几乎都下了大cao场。

姜尚尧半躺在chuáng上,听着cao场里传来的歌声,耳畔隐约浮起一串熟悉的吉他音符,思乡之qíng更加渴切。

一只胳膊从上铺伸下,递来一只烟,姜尚尧接过点燃。

“平常gān活回来累极了倒头就睡,反而什么也不用想,闲下来了想得还多了。”上铺的凌万qiáng啐了一口,“人他妈就是贱。”

“你不是有一手魔术绝活?怎么不下去报名表演个节目?”

“大过年的,哪有心qíng娱乐别人?”

姜尚尧知道老凌是又想他闺女了。

凌万qiáng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出头,可是长相显老,每回剃头都是一脑袋白茬。他比姜尚尧早进来,判的也是七年。他人不油滑但很jīng明,姜尚尧初来12舍时,不少凑近乎的,唯有他和王老头冷眼看着,过了半年多时间才混熟。熟悉之后有一回聊起各自入狱的始末,凌万qiáng的老谋深算令姜尚尧暗自惊叹之余又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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