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快步跑去,在太和殿下已有十几个学生排成两列。
准备拍照时,我伸出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各比个v,
暖暖很好奇。
「台湾学生的习惯要嘛比v耍帅;要嘛摊开拇指和食指用指缝托住下巴,或用指头抵着脸颊,哪一个指头都行,这叫装可爱。」我话刚说完,听到拍照的同学喊「茄子」,在一片茄子声中,闪了个光。
问了
暖暖为什么要说茄子?
得到的答桉就像在台湾要说英文字母c一样,都是要人露齿微笑而已。
我和
暖暖走进太和殿,这是皇帝登基的地方,得仔细看看。
殿内金砖铺地,有六根直径一米的巨柱,表面是沥粉贴金的云龙图桉。
龙椅和屏风即在六根盘龙金柱之间,安置在两米高的金色台基之上。
看着那张金色龙椅,开始数龙椅上是否真有九条龙,数着数着竟出了神。
「想起了前世吗?」
暖暖开玩笑问。
「不。」我回过神,说:「我的前世在午门。」「你这人挺怪。」
暖暖笑着说。
走出太和殿后,我还是跟着
暖暖闲晃。
暖暖的方向感似乎不好,又不爱看沿路的指标,常常绕来绕去。
别人从干清宫走到养心殿,我们却从养心殿走到干清宫。
「唉呀,不会走丢的,你放心。」她总是这么说。
一路上
暖暖问起台湾的种种,也问起我家里状况。
我说我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姐,下有一妹。
「有兄弟姐妹应该挺热闹的。不像我,家里就一个小孩。」
暖暖说。
「可是我老挨打耶。」「咋说呢?」「当孩子们争吵,父亲有时说大的该让小的,我就是被打的大的;但有时却说小的要听大的,我却变成被打的小的。所以老挨打。」「会这样吗?」我嘿嘿两声,接着说:「人家说当老大可以培养领导风格,老么比较任性,但也因任性所以适合成为创作者。至于排行中间的,由于老挨打,久而久之面对棍子就会说打吧打吧,打死我吧,因此便学会豁达。」「豁达?」
暖暖不以为然,「那叫自暴自弃。」「但也有一些排行中间的人很滑熘,打哥哥时,他变成弟弟;打弟弟时,他却变成哥哥。这些人长大以后会成为厉害角色。」「是吗?」「例如五兄弟排行老叁的陈水扁,就是这种变来变去的厉害角色。」「净瞎说。」过了一会,
暖暖吐出这句话。
「我不知道你还要带我绕多久才可以离开紫禁城,不瞎说会很无聊的。」「喏,御花园到了。」她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穿过御花园就到神武门,出了神武门就离开紫禁城了。」从踏入紫禁城到现在,觉得世界的形状尽是直、宽、广、方,没想到御花园是如此小巧玲珑、幽雅秀丽。
园内满是迭山石峰、参天古木、奇花异草和典雅楼阁,脚底下还有弯弯曲曲的花石子路。
我和
暖暖在御花园的花木、楼阁、假山间悠游,还看到连理树。
这是由两棵柏树主干连结在一起,彷佛一对恋人含情脉脉紧紧拥抱。
一堆人在连理树下照相,而且通常是一男一女。
暖暖说这连理树有四百多岁了,是纯真爱情的象征。
「挺美的。」凝视连理树一会后,
暖暖说:「不是吗?」「美是美,但应该很寂寞。」「寂寞?」「因为在宫廷内见证不到纯真爱情,所以只好一直活着。」「呀?」「如果有天,世上的男女都能以纯真的心对待彼此,又何需连理树来提醒我们爱情的纯真?到那时连理树就可以含笑而枯了。」「你热晕了吗?」
暖暖很仔细地打量我,「待会我买根冰棍请你吃。」「…………」呼,确实好热。
七月的北京就像台湾一样酷热,更何况还走了一上午。
穿过神武门后,我又一个劲往前走,
暖暖在背后叫我:「凉凉!你要去哪?想学崇祯吗?」「崇祯?」我停下脚步,回头发现
暖暖出神武门后便往右转。
「李自成攻入北京时,崇祯皇帝便像你那样直走到对面景山自缢身亡。」
暖暖笑了笑,朝我招招手:「快过来这儿,别想不开了。」「好险。」我走回
暖暖身旁说。
这里有超过五十米宽的护城河,我们在护城河边绿树荫下找个角落歇息。
暖暖买了两根冰棍,递了一根给我。
学生大多走出来了,叁叁两两地闲聊、拍照或是喝冷饮。
我和
暖暖边吃冰棍边擦汗,她说我好像恢复正常,我说那就表示不正常。
我又告诉
暖暖,台湾有个地方叫天冷,那里的冰棒还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