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虽然停了,但街景像伍子胥过昭关——一夜之间白了头。

彷古建筑的屋瓦上积了厚厚的雪,树枝上、地上也是,到处都是。

北京变得好洁白,充满清新和宁静的美。

但路上行人匆匆,没人停下脚步赞叹。

暖暖。」我终于忍不住了,「可以停下车吗?」

暖暖*边刚停下车,我立刻打开车门,跑进一块空旷的雪地。

我蹲下身双手各抓了一把雪,感觉肩膀有些颤抖。

「咋了?」

暖暖在我身后问。

我转过身,向她摊开双手,笑了笑说:「是雪耶!」

暖暖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开始在雪地里翻滚,越滚越开心。

「别丢人了,快起来!」

暖暖说。

我停止滚动,躺了下来,雪地柔柔软软的,好舒服。

「把你扔这儿不管你了!」

暖暖又说。

我双手又各抓了一把雪,站起身走到

暖暖面前,摊开手说:「是雪耶!」

暖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只说了声:「喂。」「让我在雪地里游个泳吧。」我说完便趴下身。

「会冻着的!」

暖暖很紧张,伸出手想拉我时,脚下一滑,摔坐在雪地。

「你也想玩了吗?」我捏了个小雪球,往

暖暖身上一丢,雪花四溅。

暖暖试着站起身,但又滑了一跤,脸上一红,说:「快拉我起来。」「先等等。」我说,「我要在雪地上写个“爽”字。」「凉凉!」我伸出右手拉起

暖暖,

暖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顺便瞪我一眼后,突然蹲下身捏个雪球然后往我身上丢。

「还来吗?」

暖暖说。

「你是女生,我再让你五颗雪球。」我说。

「好。」

暖暖又蹲下身,一捏好雪球便用力朝我身上砸。

砰砰砰砰连四声,我维持站立的姿势,像个微笑的凋像。

暖暖停止捏雪球,拍掉手上的雪,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怎么停了?」我问。

「因为你让我五颗。」

暖暖笑着说,「所以我就只丢四颗。」「啊?」我张大嘴巴。

暖暖笑得很开心,走过来帮我拍掉衣服上和头发上的雪。

「如果被别人瞧见,还以为咱们俩疯了。」

暖暖说。

「对我来说,看见雪不疯一疯,那才叫真疯。」我说。

「呀?」「你一定不懂像我这种长在热带地方的人,看见雪的心情。」「现在理解了。」

暖暖笑了笑。

我又坐了下来,

暖暖不再阻止我,我索性躺在柔软的雪地上。

「去年你说大约在冬季,是因为想来看雪吗?」

暖暖问。

「不。」我说,「那是因为大的约会要在冬季。」「啥?」「就是大约在冬季的意思。」

暖暖愣了愣,随即醒悟,说:「所以小约在夏季、中约在秋季罗?」「我很欣慰。」我笑了笑,「你终于跟得上我的幽默感了。」「瞎说。」

暖暖轻轻哼了一声。

我凝视一会天空,转头瞥见站着的

暖暖正看着我。

「别躺了,会冻着的。」

暖暖催促着,「快起来。」「不躺在地上,怎能看见北京清澈的天?」我说。

「唷,狗嘴吐出象牙来了。」

暖暖笑了。

「嘿嘿。」我笑了笑。

「今年的第一场雪挺大的,很多树都压蛇了。」

暖暖说。

「树下有蛇吗?」我很疑惑,「不然怎么会压蛇?」

暖暖捡起一根小树枝,蹲下身在雪地写下:「折」。

我看见「折」,便问:「这个字可以念蛇的音?」「北京都这么说。」

暖暖耸耸肩,「蛇没事,倒是树下的车子遭了殃。」「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迅速起身,拿了刚刚

暖暖写字的树枝。

「忘了啥?」

暖暖问。

我用树枝在「折」的旁边,写了一个「爽」字。

「喂。」

暖暖瞪我一眼。

我意犹未尽,又在雪地写下:凉凉,写完后将树枝递给

暖暖。

暖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便在凉凉旁边写下:

暖暖。

「你也来拿着。」

暖暖说,「咱们一起闭着眼睛,写下四个字。」我和

暖暖的右手抓着那根树枝,闭上眼,一笔一划在雪地写字。

有时感觉是

暖暖带着我,有时彷佛是我带着她,但笔划并没有因而中断。

写完后睁眼一看,雪地出现明显的四个字:都在北京。

「还好这四个字没有简繁之分,都一样。」我说。

「是呀。」

暖暖说。

「原先我以为你想写天长地久呢。」我说。

「你想得美。」

暖暖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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