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容许小妹替您服务。」

暖暖舀起几片鱼肉放进我的碗,再淋上汤汁,「尝尝。」我夹起一片鱼肉,在

暖暖充满笑意的眼神中吃下肚。

辣到头皮发麻,感觉突然变成岳飞,已经怒发冲冠了。

「感想呢?」

暖暖问。

「这……在……辣……」我舌头肿胀,开始口齿不清。

「请容许小妹帮您下个结论。」

暖暖说,「鱼肉辣、汤汁更辣,总之就是一个辣字。」「这实在太辣了。」我终于说:「我不太能吃辣。」「您行的,别太谦卑。多吃这淼小的辣,您就会谦回来,不会太卑了。」第二道菜又是一大盘火红,看起来像是盘子着了火。

红辣椒占多数,鸡丁只占少数,正怀疑是否现在辣椒便宜鸡肉昂贵时,

暖暖已经盛了小半碗放我面前。只有两小块鸡丁,其馀全部是辣椒。

「这是辣子鸡,听说辣椒才是主角,鸡丁只是配菜。」

暖暖笑着说。

我不敢只吃辣椒,便同时夹块鸡丁和辣椒,辣椒上面还有一些小点。

才咬一口,我已经忘了椅子的存在,因为屁股都发麻了。

「别小看这小点,那是花椒。」

暖暖用筷子挑起红辣椒上的小点,「会让你麻到群魔乱舞。」这道菜既麻又辣,实在太黯然、太销魂了。

「凉凉,你哭了?」

暖暖说。

「民族依旧多难。」我擦了擦眼角,「实在令人感伤。」「那再多吃点,养好精神才能报效祖国。」「我不行了。」「您行的。」「

暖暖,我错了。饶了我吧。」

暖暖哗啦哗啦笑着,非常开心的样子。

肚子实在饿得慌,我又勉强动了筷子。

「吃麻会叫妈,吃辣就会拉。」我说。

「你说啥?」

暖暖问。

我想我已经辣到临表涕泣,不知所云了。

「没想到川菜这么麻辣。」我要了杯水,喝了一口后说。

「这是渝菜。你若说渝菜是川菜,重庆人肯定跟你没完。」「原来渝菜不是川菜。」「你若说渝菜不是川菜,那成都人肯定有儿大不由娘的委屈。」「喂。我只是个不能吃辣又非得填饱肚子的可怜虫,别为难我了。」「其实是因为渝菜想自立门户成为中国第九大菜系,但川菜可不乐见。」「渝菜和川菜有何区别?」「简单说,川菜是温柔婉约的辣,渝菜则辣得粗犷豪放。」

暖暖笑了笑,「我待会挑些不太辣的让你吃。」「感激不尽。」我急忙道谢。

「我只能尽量了。毕竟这就像是鸡蛋里挑骨头。」我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得饿肚子了。

「为什么今晚要吃这么麻辣的渝菜呢?」「我估计老师们可能要给你们这些台湾学生来个下马威。」「下马威应该是昨天刚下飞机时做的事才对啊。」「如果昨晚下马威,万一下过头,你们立马就回台湾可不成。」

暖暖说,「今天下刚好,上了戏台、化了花脸,就由不得你不唱戏。」「太狠了吧。」「我说笑呢,你别当真。」

暖暖笑着说。

暖暖似乎变成了试毒官,先吃吃看辣不辣,再决定要不要夹给我。

夹给我时,也顺便会把辣椒、花椒类的东西挑掉。

只可惜渝菜是如此粗犷豪放,拿掉辣椒也不会变成文质彬彬。

结果这顿饭我只吃了几口菜,连汤都不敢喝。

但同行的台湾学生大多吃得过瘾,只有两叁个被辣晕了。

回到寝室后,觉得空腹难受,便熘到街上找了家面馆,叫了碗面。

面端来了,好大一碗。看看桌上,只有筷子。

我起身向前,走到柜台边,问:「有没有汤匙?」「啥?」煮面的大婶似乎听不懂。

我想她大概听不懂台湾腔,试着捲起舌头,再说一次:「汤匙?」「啥?」大婶还是不懂。

我只好用手语比出舀汤然后送入口中的动作。

「勺是呗?」大婶拿根勺给我,嘴里还大声说:「勺就勺呗,说啥汤匙?汤里有屎吗?」店内的客人哇哈哈大笑,大婶也跟着笑,好像在比谁大声。

大婶,我台湾来的不懂事,您应该小点声,这样我很尴尬耶。

我匆匆吃了大半碗面便赶紧走人。

回寝室途中,刚好碰见学弟走出厕所,「拉肚子了。」他说。

「还好吗?」我问。

「不好。」他摇摇头,「我的菊花已经变成向日葵了。」「溷蛋!」我赶紧摀住他的嘴,「不要在这里说白烂话。」我和学弟走回寝室,刚好碰见高亮。

「老蔡,大伙要逛小吃一条街。一道去吧。」他说。

原来北京学生担心台湾学生吃不惯麻辣,便提议去小吃一条街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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