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末末寞(5)

宿舍里最浅眠的虎妞不乐意了,“你丫有完没完,不就是见个情哥哥,至于么?”虎妞本名江娴,东北人,其实长得挺娇小的一女孩子,跟大家印象中的东北女孩子有所出入,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要给她个彪悍的外号,以显示她来自东北。其实本来是要叫她翠花的,她不乐意,说老得上酸菜,听起来像服务员。也不知道她咋想的,虎妞不就是骆驼祥子他老婆嘛,这下场还是翘辫子的呢,又不见她嫌弃了?

“你别乱说。”小三还有心情忸怩作态。

好了,这会儿大家都醒了。司徒末摸出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八点二十!她的火腾就上来了,昨天晚上被她翻来翻去地吵着没睡好,今天一早又发什么神经,那脸至于画两个小时麽?

深吸了两口气,司徒末才开口说话:“小三,你要那么急的话你待会儿就先走,不用等我了,我被你这么一吵,估计不到十一点是醒不了的,你快点整一整出门吧,别让你朋友等了,我们也好补眠。”

一番话下来任谁都知道司徒末在生气了,都不吭声,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司徒末说完就翻个身又睡了,小三挺委屈的,鼻子酸酸想哭又没敢哭,接着化妆,但这回倒是懂得轻手轻脚了。

十点左右,司徒末被一阵“末末,末末”的叫声叫醒了,睁开眼,小三站在床头小心翼翼地问:“末末,十点了,你起床了吧?”

小三这人向来心高气傲,换作平时要是被司徒末刚刚那一顿数落,非得跟她冷战个十天半个月不可。

司徒末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傅沛啊,你真是害人不浅。她边起床边说:“我大概十五分钟就可以走,你有什么还没准备好的就快点吧。”

司徒末上了车就给傅沛发了个短信,傅沛打了个电话过来:“末末啊,我还想说给你打电话呢,车上小心点,到前两个站就给我电话哈。”

“嗯。”司徒末很困,懒得跟他瞎哈拉。

司徒末把头靠在窗玻璃上,看一排排往后退去的高楼大厦,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城市?一种很强烈的不归属感突然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她大一的时候也曾有过,有一次她在什么鬼会议上睡着了,突然醒了的时候有点怔忪,好像她还在高中的课室,一转头就可以看到高考倒计时和……傅沛微笑的眼睛。

甩甩昏沉沉的脑袋,司徒末转头去看小三,小三还拿着个镜子在补妆。其实小三长得挺好看,江南女子的婉约,细细的眉毛眼睛嘴巴,像从水墨画里走出的人,可惜就是妆化太浓了,水墨画硬要和油画掺和在一起,实在是不协调。她突然就想笑,想起《花木兰》里的两句诗“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啊,低头看看自己穿得这么随便,她应该早就不在意了吧?

快下车前司徒末又接到傅沛的电话,劈头就一句:“不是让你快到了给我电话吗?现在到哪里了?”哎,忘了给他打电话了。

司徒末挂了电话,跳下车对在车站上傅沛挥挥手,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说:“我一分一秒地掐着时间,就是等不到你的电话。而且我打过去还老打不通。”

“冷静、冷静,我手机摔过后就那死样子,我这不就到了吗。”司徒末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我看看,穿上学士服还挺衣冠禽兽的嘛。”这倒是真的,傅沛向来都是帅哥,剑眉丹凤眼,高而挺的鼻子,稍嫌薄了点的嘴唇,在他脸上组成两个字——桃花。

傅沛瞪了她一眼,视线绕过她去看她身后的人:“你带了谁过来?”

“我室友,小三。”司徒末把小三从身后拉出来:“她有朋友是你们学校的,今天也拍毕业照。”

“嗨,还记得我吗?”小三有点腼腆地打招呼。

“美女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傅沛微笑着说,“有美女光临我们学校,真是蓬荜生辉啊。”

小三“咯咯”地捂嘴笑,司徒末翻了个白眼,这个死傅沛,早晚死在花丛中!

“走吧,我们去拍照。”傅沛手顺手要来搭司徒末肩,司徒末瞪了他一眼,他讪讪地把手垂下,嘟喃着:“小气得要死,搭一下又不会死。”

走到他们学校大门,不愧是知名理工学校,金碧辉煌谈不上,但至少是气派的。门口卖花的人很多,估计都是临时来削毕业生的。傅沛跑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抱了两束花过来,递了一束给小三,对小三说:“这给你送你朋友。祝她毕业快乐。”小三红着脸接过来,小声地说:“谢谢。”

司徒末很想用花砸开他脑袋,妈的,这男人一天不放电是会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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