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忠情绪激动起来，但是浑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唯有喉咙发出模糊不清低沉得嗷嗷声，马玉章低下头伏在他耳边道：“你看看你的熊样，瞎叫唤什么？找我盖章门也没有，章是白盖的，你儿媳妇吴霞早就被我压在身下了，滋味可是爽极了，雪白的□□就像你家蒸的馒头好看好闻又好吃……”说着一口唾沫就吐在了曲怀忠身上，扬长而去。

曲怀忠怒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昏迷了过去。等众人发现后七手八脚把他抬回屋里放到床上，大半天才苏醒过来，看到昊富站在床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吴霞端着一碗水正在望着他，曲怀忠吃力地转动着眼睛，看着周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心有不甘，看着昊富，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好好待吴霞……”，话未说完就带着满腔悲愤撒手人寰。

叔叔婶婶左邻右舍帮着昊富料理完了后事，昊富又领着彩云彩凤一一拜谢过左邻右舍和帮忙的人，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昊富累的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知道该对彩云彩凤说些什么。事发突然，彩云彩凤接到信急急忙忙赶回家时，父亲已经咽气了，都没有能够见上父亲最后一面，也不明白父亲怎么就这样不管不顾丢下姐妹俩走了。

送走了父亲，彩云似乎跟哥哥嫂子没有多余的话说，冷冷地看了馒头房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家回了学校，回家的次数越发少了。彩凤虽然吃住在家里，和哥哥嫂子更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要么在学校，要么就把自己关在小屋里，除了书本就是书本。

吴霞却是越发迷恋扑克牌，整天抱着小娜跟婶婶们混在一起，对家庭对周围的一切漠然视之。数次争吵过后，昊富对吴霞也死了心了，反正小娜也需要人照看，不如就图个清静，能看好小娜就由着她疯吧！

昊富天不亮就起床摆弄机器，每晚星星点灯才上床休息，维持着馒头房的生意，操心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一个人苦苦地支撑着整个家庭，没有了思想，没有了喜悦，没有了烦恼，成了一个只知道操作机器的机器人！

提篮小卖拾煤渣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来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中国南方城市深圳珠海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下，已经数次“春风又绿江南岸了。”

可是中国北方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每年都有几个十几个青年后生，有知识有作为有文化的青年人，为了实践实现自己的理想，随着春风到了南方，到了经济发达城市去施展自己的才华。小山村的最显著变化，就是逢年过节特别是春节时，外出的人们挈妇将雏，服装各异，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来，各种言语各种思潮各种思想混杂在一起，似乎在村庄刮起了一股旋风，吸引着村里的中学生、青年后生的眼球。停在村头拥挤的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小汽车，更是吸引着山村羡慕诧异的目光。整个村庄弥漫在一片不安分的氛围当中，可是春节过后不长时间，一切就“作鸟兽散”，又恢复到以前的老样子。

昊富的生活，像村子西边河滩里静静的河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流淌着，没有急流没有浪花，偶尔也翻起几片涟漪，无碍大局。昊富一家人的生活，死水微澜，波澜不惊，尽管也有了一些可喜地变化，可是经济条件却没有根本好转。

先说彩云。彩云比昊富有出息，功夫不负苦心人，倔强执着不向命运低头的彩云，经过三年高中生活的“拼搏”，“鲤鱼跳龙门”，最终改变了自己的身份。

那时候最振奋人心的事件就是中国女排世界“夺冠”，最激励各行各业的就是中国女排的“拼搏”精神。说实话，像彩云一样的农村孩子，能够考上大学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拼搏”，是真金白银身体精神汗水透支的付出。上学、课本、习题集对他们中间绝大多数来说，是没有兴趣也没有快乐可言的，学习仅仅是“鲤鱼跳龙门”高考改变身份的敲门砖铺路石而已，一旦功成名就，敲门砖铺路石就失去了作用。有一个现象就足以说明白，高考结束之后，课本书本被撕碎被扔的到处都是____教室、走廊、墙角，毫不珍惜，连交送收破烂的卖废纸都懒得去做，发自肺腑的“头悬梁、锥刺股”苦读，绝对是凤毛麟角。

其次还有三年被迫周而复始得艰辛的生活。大多数学生都是每周六下午，一次步行数十里路回家，在家住一个晚上，周日下午背着够一周吃的馒头、煎饼、咸菜返校。喝的是热馒头和其他干粮锅底的发黄的开水，这也是需要挤破头才能抢上一缸子半碗的，每到饭点多数学生像冲锋陷阵一样，毫不为过，行动慢还有喜欢先运动的学生，往往就是冷水冷饭，当然越往后条件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