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气归气，有些事还是不得不做！

这几日在御前候命，永定帝的目光每每朝他这边扫来，他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怕下一刻永定帝就开口问他公主如何如何。

之前女医学馆的事，他只顾着避嫌，犹豫了几天，便错失了在姬璃甚至是永定帝面前表现一番的机会，到如今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永定帝没问，他就继续装傻。只是往公主府那边，以寒衣节礼的名义送了一大堆他亲自挑选的礼物过去，希望公主能稍稍明白他的心意。

东西送过去了，第二天又被混在回礼里头送了回来。

齐夫人清点一番，这才发现公主只留下了一般该有的节礼，其余的都送了回来，还点明说这些是送给江斯柔的！

江斯柔心思细腻，一看到那些东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几日来，她的笑容越来越勉强。

乐融心中有愧，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干脆不回后院，直接住在自己的书房里。

寒衣节这天傍晚，乐融访友归来，策马徐行回国公府。

来到半路，迎面看到谢鸿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行色匆匆的，不知有何要事。他和谢鸿并无交情，也没兴趣打探他的事，既然碰上了，乐融打算打个招呼就走人。

不想谢鸿来到他的马前，竟勒住了缰绳：“乐驸马，这是要往哪里去？”

“云阳侯？”乐融有些诧异，但还是耐着性子应付了一句，“乐某正要回国公府去。”

“哦？乐驸马不回公主府，怎么说乐驸马也是有家室的人？”谢鸿薄唇衔笑，目光冰冷并且带着审视。

他身下的骏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恶劣心情，无需他操控，打了响鼻缓缓逼近乐融的马。

哒、哒、哒——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声声清晰入耳。乐融座下的马也是名种良驹，但比起谢鸿这匹历经沙场身经百战的战马，无论身量还是气势都远远不如。

黑色骏马稍一靠近，乐融的马顿时焦躁不安起来，嘶鸣一声，只想掉头跑开。若不是乐融骑术颇佳，早就控制不住它了。

乐融不明白谢鸿今日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他们茂国公府可没得罪过他们谢家！

……非要说的话，也只能是应在姬璃身上！

身份高贵的未婚妻嫁给了别人，乐融将心比心一想，谢鸿的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泛酸呢！

威名赫赫的云阳侯，原来也有这种时候！

乐融笑着摸了摸座下良驹的马头以示安抚，抬头迎上谢鸿的目光，笑意愈发煦和粲然：“云阳侯怕是贵人多忘事，今天是寒衣节，公主自然是在茂国公府，等着我和家中二位大人一起过节的。”

“你家中等你的人，只怕不止如此吧？”谢鸿冷笑。

第25章 触手可及

“云阳侯此话何解，恕乐某听不懂。时间不早了，公主还在家中等我，容乐某先行一步。告辞了，云阳侯！”

乐融策马离开，笑容难掩得意之色。

回到茂国公府，姬璃果然也在，乐融心中一喜，正想上前跟她说话，忽见江斯柔衣裙素淡，独自坐在一旁。

见他归来，江斯柔抬眸朝他看来，眼中似藏着千言万语，只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当着她的面，乐融就算还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按下不提。

于是寒衣节的这一顿家宴就这么平静无奇地过去了。

姬璃离开国公府的时候，也暗自松了口气，她的要求并不多，只希望乐家的人别作妖就好。

然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原来她也有担心这些的时候！

乐家的事让她心烦意乱，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要是没有他们就好了。可她身为公主，和离不是一件小事，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得仔细想想。

好在宫中的女医学馆顺利开办，总算让她多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这天进宫，她还去春暖阁旁听了一下。

那三十名挑选出来的宫女知道自己学成之后，有望成为宫廷女医，因此个个都学得非常认真。

太医们见她们学习态度良好，又有永定帝的圣旨在上头镇着，教学的时候自然不敢不用心。

姬璃从春暖阁出来，心情大好，乐家的那些烦心事都被她抛到一旁。

听雪看出她的好心情，抿嘴笑道：“恭喜公主心愿达成！将来宫中的娘子们但凡有头疼脑热，需要宣召女医的时候，必定会对公主今日之举心存感激！”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办了一件不错的事情！”姬璃也笑了起来，仰着脸，任由秋日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她们会不会感激我，我倒不在乎，原本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如果这样的事能多一些就好了，忙起来，日子才比较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