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首依旧不动，却很配合点头，嗓音低哑沉闷，“心里难受。”

他神色皆没入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听这声音，陈念也不由得酸涩起来，“你难受什么？”

他又不说了。杵在阴暗中，埋着头颅，像被主人抛弃的、破碎的布娃娃。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陈念诱哄他回房换衣服。谁知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缓缓抬头，眼尾泛红，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又在赶我走？我是不是很碍眼？”

陈念拢眉，“我没有。”

他当即盯着她，“那你可以为了我，不去英国吗？”

陈念噤声，喃喃自语，“你怎么会知道？”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他肩胛蜷缩成自我保护状，瞳孔失去焦距，“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要瞒着我，与褚旭一走了之？”

陈念一时失语，嗓音喑哑晦涩，“不是，你听我说。”

他耸肩无望一笑，堕落晦暗，“听你说？听你说……学习英法双语多年，只为出国留学，而我仅是个可有可无之人，弃之如敝履。你和我之间，只当玩玩儿？”

他将陈念逼近床边，咄咄逼人，“还是听你说，这段时间你出国在即，所以迫切想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与褚旭，双宿双飞？”

陈念侧头，不与他对视。尧盛年却钳住她下颌，逼其对视，冷郁含笑，“阿念，被我说中了？”

陈念蹙眉，急促呼吸，“去英国留学是我一直以来的计划，可……”

她还想为自己解释，可只听见前半截的尧盛年，已然失去理智，眼眸布满血丝，连呼吸都锋利起来。俯首咬住她唇瓣，将所有的话，皆吞入腹中。

尧盛年沾染着酒气与狂躁，比之前每一次都呛鼻，灼烧她心肺。陈念脑勺被他大手禁锢住，被迫扬起醺红的小脸，小手搭在他湿润的衣面上，奋力推搡着。

可这些力道都在抗拒着他，如同挠痒痒，轻如鸿毛，却令尧盛年痛苦更甚、疯狂更加。

他眼尾妖冶媚红，残忍而破碎，“既然你从未在乎过我，又何必招惹我呢？惹了我又能全身而退，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话落，尧盛年手臂裹着她，双双坠落在床。陈念扭头，唇瓣擦过她嫩滑的脸颊，又酥酥麻麻咬上小耳垂。她挣扎反抗，极其害怕，“我在乎过，盛年，你别。”

醉酒后的他很是疯狂，失去理智，却仍有敏锐之力。他像只极具侵略性的野兽，贝齿轻咬她脖颈，“在乎过？那就是如今不在乎咯？”

她氤满水雾，惹人怜惜，“现、现在也在乎。”

他冷哼一声，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像只困兽嘶吼，绝望而暴戾，“想哄骗我，让我放过你？阿念，那你可曾放过我！”

陈念双手推攘着他，惹火的尧盛年，大手将她不安分的双手扣在头顶，一手覆上她领口。旋即领口松动，他离开那红肿润泽的唇瓣，炙热的呼吸，灼烧在她脖颈处。

倏地，陈念大脑中的弦断了，一阵空白，双眸如同放闸的湖口，一涌而出，“盛年，不要，我求你了，不要这样。”

他充耳不闻，依旧啃噬着她细颈，似乎想把她血管咬破。粗重的喘息依旧，却没了动作，整个人重重压在她身上，令她难以呼吸。

陈念惊魂甫定，抹抹眼泪，“盛年，你起来。”耳畔传来他的轻酣声。

她只好自力更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他翻了个身。她起身理理衣裳，不禁又唰唰落了几滴泪。而后拍了拍身侧的某人，酣声依旧，纹丝不动。

她想将他扶回房间，可惜几番卖力后，她喘着粗气，抹抹额头上的虚汗，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陈念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今晚只能委屈自己，两人同盖一张被子了。简单扒去他湿润的外衣，擦干他头发，才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两人睡得相隔甚远，且尧盛年睡姿极其扭曲。他人实在太重，陈念势单力薄，挪不动他，已经尽力了。

这一晚，尧盛年本能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头却依旧捂在被子里，只是这香气令他尤为惬意安心。又本能地寻到了热源，再无动作。

第072章 课堂对峙

尧盛年被捂了一夜，脑袋因缺氧发热，早早就醒来了。撑眼目及之处，一片昏暗，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拱出床被，顿时呼吸一滞。

入眼处，她黛眉晕开柔色，睫羽浓卷，眼尾还有泪痕，鼻翼翕合，恬静呼吸着。嗅着她满满的女儿香，诱惑得他喉珠滚动。

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才后知后觉，手掌放在了她蛮腰处。手掌徒然灼烧起来，热度蔓延集中至他小腹，灼烧他理智。

尧盛年眼底暗潮涌动，趁理智消失殆尽之前，蹑手蹑脚起身，顺带将衣帽架上自己的衣服取走。步履生风，一头扎进卫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