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若不念+番外(26)

作者:易胡九 阅读记录

“大哥大嫂,我出去转悠转悠。”陈念朝屋里吱会一声,便走开了。李雅曼问陈柏延出甚事,可柏延心眼比天大,能说个啥。

陈念不知不觉便顺着小路,溜达进了山中,前边几十米处,便是鬼屋。细想当年仨人勇闯鬼屋之举,历历在目,再去看一眼罢。

芭蕉新绿,欣欣向荣,破屋却是残垣断壁,一片萧条。虽长大了不少,可独自一人仍让她微微发怵。陈念不由自主蹑手蹑脚前进,草叶的窸窸窣窣声,都尤为大声。

倏地,眼前一黑影略过,伴随“呼哧呼哧”声隐没于墙角。陈念咽下唾沫,扒在墙边窃瞧而去。说甚鬼怪,不过是衣衫褴褛的疯子,可怜虫罢了。

正转身之际,脚下弄出了声响,那疯子蓦地惊起,“咿呀咿呀”跑过来。陈念大惊失色,“咿呀”大叫,拔腿就跑。可到底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被枯枝绊倒,便再也爬不起来。

瞅着那黑疯人愈来愈近,阿念急得哆嗦惨白,大叫,“尧盛年!”

恰巧横空飞来一石头,打中黑疯人脑袋,“咿呀咿呀”吃痛跑开了。陈念回眸,那人慵懒地坐在树杈上,荡着小腿,日光正浓,看不清他神色。

尧盛年见陈念呆愣半天没动静,不由得低叹,纵身一跃。也不拉她,居高临下问,“傻了?”

“哼。”陈念抿嘴冷哼,摸了两把泪,翻身便走,瞧也不瞧他。

尧盛年不明所以,跟上去,“你怎地生气了?……陈念!小七……阿念!”

换了她三声,陈念才转过头,冷不丁反问,“昨日不是不理我么?”

原道是因为这事生气了……尧盛年赧颜,“阿念,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昨日你还叫我‘盛年哥’呢!”

陈念哭笑不得,“不都一样嘛!”

尧盛年一本正经,理所当然道,“这能一样么!”好巧不巧,陈念肚子咕噜一声,周遭一片安静。今天她闷闷不乐,连吃饭也没胃口。

陈念幽怨地揉着肚子,“盛年哥哥,我饿。”尧盛年那深邃眉眼一亮,咧嘴一笑,便要露一手烤鱼给她吃。

盛夏的河水很清凉柔软,陈念坐岸边支起头,心无旁骛地纯粹欣赏起男色来。偏分的头发慵懒蓬松着,剑眉星目,双眸深邃,冷清又专注。高高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薄唇因专注而紧抿着。小麦肤色,于曜日下很有力量,身形修长有劲。

尧盛年叉着体肥鲜活的鳜鱼,边刨肚洗净,边问她发甚愣呢?陈念毫无羞涩,坦言道,“瞧着盛年哥哥,愈发好看了!”

尧盛年一愣,耳廓微红,随即见她一脸心胸坦荡,不禁摇头叹息。

余家小院外,陈敬安几度彳亍徘徊,终究扣响大门。开门的余秋霞,留着侧分短发,很阳光干净,蓝衫喇叭袖上衣,黑长裙下一字扣平底鞋。

这男人衬衣配灰色马甲,灰色西装裤……西装革履,几分眼熟,可余秋霞实在想不起这号人物,不禁蹙眉,“这位先生是?”

陈敬安紧张的脸,有些龟裂,干笑着,“我,陈敬安,敬安呐!”

余秋霞恍然大悟,“哦,你怎么来了?”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陈敬安见她愣愣的,不禁提醒她。余秋霞堪堪侧身请他进屋,喝茶聊天。

余秋霞家父乃教书先生,陈敬安与余秋霞同年,曾受教于余父,俩人算青梅竹马兼同窗好友罢。本是两情相悦,皆大欢喜,坏就坏在,门不当户不对。

王庆娇是不允许自家儿子,认这么个没权没势的娘家人。余父也不同意,婆家咄咄逼人,会让他女儿吃尽苦头,还不如就嫁个老实本分的人!这段姻缘便在重重阻拦下,成过往云烟。

可好景不长,余父重疾去世,尧盛年他爹,也远赴沙场人不归。陈敬安娶了李雅曼一年后,王庆娇才同意将余秋霞娶进门,可惜早已人去楼空。

余秋霞端来茶水,“粗茶,不知你喝不喝得惯。你怎么到这个来了?”其实她想问,他怎么找过来的?

“恰巧路过。”陈敬安打量着四周简单的小院,一阵心酸。陈敬安沉默地呷了一口茶,“又恰巧听了你的事。”

余秋霞扯动嘴角没搭话。家徒四壁,日子捉襟见肘,这让她很窘迫。

“我后来去找过你,可惜你们搬家了,秋霞对不起!”陈敬安虔诚愧疚着。

余秋霞拧眉,情绪有些不稳定,“陈敬安,如果你来说往日之事,那便可以走了!往日之事,谁也没有错,我也不后悔,虽然日子没你飞黄腾达,可我图安稳。如今提这事,又有什么用,只是徒增烦忧罢了!”

陈敬安错愕间,急忙解释,“我来不是为了当年事。听人说尧盛年该上高一了,可你一个妇人家,养活自己倒可,但要在北城念书,那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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