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兄(46)

许长安哂笑,正考虑要不要动银针时,忽听外面楼梯台阶上传来承志焦急的声音:“长安,长安,你在不在?”

陈菘面色一僵:“怎么会有人过来?”

许长安却倏地笑了,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冉冉升起,越来越清晰。

看了一眼那盏未动的茶水,视线扫过蜷缩着身子的陈菘,听着外面渐近的脚步声,她唇角一勾,将茶水一饮而尽。

第27章 欢好 别怕,我会永远对你好

陈菘瞪大了眼睛, 语调蓦的拔高:“你……”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她方才,根本就没有喝那下药的茶水!继而, 他又面露迷惘之色, 为什么现在又要喝了呢?是不是她又在假喝就为了故意嘲讽他?

许长安将茶盏丢开,拿起桌案上的茶壶, 在陈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干脆利落, 以手为刀, 直接敲向其后颈。

砍人后颈致其昏迷这本事, 她早就想试一试了。现在看来, 效果还不错。

茶壶坠地,破碎声立时响起。茶水四溢, 陈菘身上、地上流得到处都是。

“长安!”承志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陈菘一身狼狈卧倒在地,身旁除了水渍与茶叶, 还有破碎的瓷片。

许长安摇摇晃晃站着,似乎站立不稳一样。

听到他的声音, 她扭过头, 冲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仿佛是心头的巨石骤然放下一般:“你来了啦?”

眼下这场景以及她的神情, 都告诉他:这一切不正常。

承志一颗心怦怦直跳, 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快步到她跟前, 下意识要伸手扶她, 手伸到半空,又迅速握紧,口中问着:“长安, 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你要不要紧?”

先前两人在月洞门处匆匆一别之后,他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也前所未有的一阵慌乱。

这种感觉之前从未出现过,他匆匆将那架画屏献给陈老太太后,就向阁楼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他对自己说,就当是去看一看,求个心安就行。或许陈小姐病得不轻,长安身边没人,正好有用他之处呢?

就算她嫌他多事也无所谓。反正,反正他也没少被她嫌弃。

承志打定主意,行得极快。可是还没到阁楼,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方才与长安一起的小丫鬟。

小姐生病,丫鬟不在跟前伺候,而是在外面鬼鬼祟祟,倒像是把风一般。

这其中明显另有隐情。

他刚上前,却被丫鬟拦住。小丫鬟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能进去!谁都不能进去,因为,因为小姐,小姐在里面,在里面,在里面换衣服!”

她支支吾吾,借口找的蹩脚。承志哪里肯信?他一边快步走上台阶,一边高声询问:“长安,长安,你在不在?”

小丫鬟急了,小跑着去追赶,张开双臂,用身体拦他。

突然,阁楼里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是“哗啦啦”瓷器坠地的声响。

承志的心被提了起来,一把将丫鬟推开,径直入内。

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不过他无心细想陈菘是死是活,他眼里心里只有一件事:长安怎么了?

他从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很奇怪,但到底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许长安笑得古怪:“我啊?我不怎么样啊。是陈菘这个王八蛋,给我下药,想对我不轨。我已经把他给解决了呀。”

她的声音与平时大不相同,又软又轻,隐隐带些若有若无的沙哑。

而承志却听得心头一阵火起,惊、怒、惧、悔……种种情绪交织,心底愤怒的火焰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他所有的理智尽数摧毁。

陈菘那狗东西居然敢给她下药?还想对她行不轨之事?若是她没能解决,若是他没有过来,那……

他不敢想下去,只恨不得将这个陈菘千刀万剐,剁成稀巴烂。

承志怒火翻腾,拎起脚边的圆凳,就要往陈菘头上狠狠地砸。

此时此刻,出发前义父的叮嘱,为人处世的技巧,他浑然忘了个一干二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然而他扬起手,圆凳离陈菘的脑袋还有一寸距离时,他的衣袖被一只白皙的手给拽住了。

理智渐渐回笼了一些,承志僵硬地扭头,看向手的主人。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长安?”

药效好像开始发作了。

不过初时还不算太强烈,许长安脸颊显现出了不正常的红,身体也隐隐感到异样。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轻声劝阻:“别冲动,不能杀他。真杀了他就麻烦了。”

承志抿一抿唇,艰难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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