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兄(47)

许长安仍拽着他的衣袖,声音不受她控制地越来越低:“我现在可能药效发作了,好烈的药啊……”

承志反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身体在轻颤,面颊鲜红,似乎连保持站立的姿势都很困难。她身子软绵绵的,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样。

很显然,她正努力地抵抗着药效。

“长安,你且撑一撑,我去给你找解药。”承志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尽力安慰,“别怕,我帮你找药。”

他心里惶急而又不安,他学医认药时间不长,可也大致知道,这种下作的药,基本无药可解。

可他仍带着丝丝侥幸,希望能有药可医。

许长安在他怀里,笑得声音很轻:“傻瓜,哪有药啊?”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虽然正常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很小。承志初时没听清,不得不低头凝神。

只见她红唇一张一合,清亮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气:“这没有解药的,你还不如去给我找个男人。”

夏日衣衫单薄,她呼出的气息热乎乎的。尽管隔着衣衫,也能隐约感觉到滚烫。

而她话里的内容却好似一盆冷水,将承志浇了个透心凉。

她在说什么?给她……找个男人?

找男人做什么,承志心里是清楚的。他喉结滚动,手背青筋暴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一处。

他脑海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既然非要找男人,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

他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她的话,抱着她,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陈菘,大步往外走。

快速跃下台阶,承志努力让声音挺起来沉稳可靠:“长安,别说这样的话,我会给你找到解药的,会有办法的。你先忍一忍。”

他怎么可能去给她找男人?

许长安狠狠揪着他的手臂,尽力提高声音:“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了解药只有男人。你是不是要看我难受死啊!”

可惜此刻的她,厉声说话,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只会让人生出想狠狠欺负她的欲望。

承志很庆幸,手臂被她抓得很疼,使得他面对这样的她,仍能保持清醒。

他臂弯里抱着一个人,飞速奔跑。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甚至直接跃过了不算高的院墙。

若在平时,或许他还会认真思考,自己之前是不是学过武艺。但这会儿他满脑子里只有怀里的人。

活色生香的美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中了药,正在难受。

许长安意识有些模糊了,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她的思绪又恢复了一些清明。

她几乎都要控制不住双手了,可她仍不忘提醒自己:不,不能这样,忍着。许长安,你得让他心甘情愿。

承志一低头,只见怀中佳人两颊通红,鬓发微湿,唇边有着斑斑血渍。肤白血红,两相对应,令人触目惊心。

他心下一惊,是毒吗?不,不像是毒血。

电光石火之间,他猛然醒悟,是她咬破了舌尖。她正在地靠疼痛来抵抗药效。

浓浓的心疼和不解同时笼罩在他心头:他就是男人,可她药效发作宁可自己咬舌头,都没碰他一下。

心里跟针扎一样的疼,闷的难受,内心深处那只猛兽冲破束缚挣脱出来,盘踞在他心上。

承志在陈家居住的客房比较偏。他抱着许长安赶过来时,小李正在门外树下纳凉。

看见他跳过院墙,抱了一个人过来,也看不清面容。小李连忙迎上去:“承志少爷,怎么……”

许长安的手正抓着承志的手臂,此时突然加大力气:“男……”

“男”这个字一下子点燃了承志的怒火,且有越烧越烈之势。一向在人前温和有礼的他破天荒地暴喝一声:“躲远点!没有吩咐不准过来!”

他骤然发怒把小李吓了一跳:“我,我就是问问啊……”

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对话的许长安,却无声地笑了。

承志抬脚踹开了门,抱人入内后,直接将门闩上。

他素来爱洁,在陈家做客,房间里干干净净,气味清爽,床上被褥整整齐齐。

小心翼翼将许长安放在床上。

她杏眸微眯,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口中喃喃自语:“好难受……”

承志一只手臂被她拽着,另一只手臂伸长了去拿桌上放凉的茶,试图缓解药效,让她清醒一些。

将一杯冷茶给她喝下,许长安喝完便推开了茶盏:“男人呢?我刚才还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她歪着脑袋,眼神迷惘。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强行克制住自己,不去生吞活剥了他。

他固然相貌清俊,气质干净,但她以前并没有一丁点的邪念。所有的示好撒娇,不过是为了诱哄他主动放弃入嗣许家。可这会儿,她可能意识不够清明,人也有几分糊涂,竟然觉得他身形高挑,手臂有力,胸膛结实,甚至连滚动的喉结都莫名变得有吸引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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