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226)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漂亮的女人在这种场合总是惹眼,男人有点受宠若惊。

南烟只感觉他与当初俄罗斯酒庄的那个男人无异,腼腆古板,女人缘并不好,不会聊天,总要她引着话题才肯向下说。

男人倒十分殷切,同南烟聊了一会儿便畅所欲言了,一肚子苦水无人倾诉,于是南烟装作一副善于倾听的露水知己的模样,热情矫揉,脸都要笑僵了。

也许酒精作用,她靠在吧台边儿思绪又开始飘。头顶一片斑斓的五颜六色,燥闷的夏让浑身都不舒服。

这时候总想。

下一场雪就好了。

她最喜欢下雪了。

年少时总迷恋坏男人,她后来却偶尔会想,以后她也许会和这样一个老实巴交、不善调情的男人结婚成家。

比起那种稍纵即逝的浪漫,她其实只想要一份普通的安定。

一直以来,安定的感觉对她来说实在太难能可贵。

就像是怀礼那样的男人,也会有想要安定的一天。

迷迷瞪瞪地瞧了会儿调酒的帅哥,心里又想着,如果这个男人也很有情调,很坏,很温柔,很会接吻,没准她也会想和他多聊几句,会想和他上床。

其实名字都不用得知。

一瞬间的快乐也是快乐。

唉,她是真的醉了。

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南烟没听见。他胖得圆润,手短脚短,从高脚凳下去时挺滑稽。

她不禁抿唇笑了起来,只顾着点头。

他走后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同她说他要去洗手间。

他走后,她却又在想,这个人不会已经得知她的目的,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吧?

这个新的接头人摆明要拿这一单考验她,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光想想南烟就怄火。

等了许久,身旁好像又来了人,找吧台要了什么。

一缕气息在她身边停顿,清清又冷冷。

南烟勉强支起身子,无意识地转头。

便撞入男人幽深的眼底。

他头发的确短了——昨夜在旧画廊她就注意到了——多了些不合年纪的锐气,语气却还是温和。

是笑唇。

不笑也像是在笑。

他拿了瓶酒,领口敞开,锁骨下一粒暗红的痣。

她还未看清,他却是又微微倾了身,看着她,温声地笑。

“你对谁都这么热情?”

第82章 上当

82.上当

离的很近。

他俯身下来的这个角度, 她稍一抬头,便能迎上他柔和的,又带有几分笑意的鼻息。

她呼吸跟着一沉。

他是弧度单薄的双眼皮, 瞳仁黢黑。很好看。

这么注视着她,眼中却始终情绪平平。

南烟确实醉了。

他们这么近,她却始终没从他身上嗅到酒气。他比她清醒。

又是她支起沉重的脑袋,倚着吧台,朝他眯了下眼睛, 还挺正儿八经地答:“我也没那么随便, 我只对我感兴趣的男人比较热情。”

她那眼神儿挂着微醺,却是比他戏谑、更毫无波澜地打量着他。

好似在说——

你也不过是我曾感兴趣的其中之一罢了。

怀礼没说话, 唇角弯着。好似在笑。

“哒”的一声轻响,他将手中的酒瓶轻轻放下。放在他与她之间。

南烟不解, 迷蒙的目光从酒瓶缓缓地梭巡到他,才要开口, 忽然, 他胳膊肘支在了吧台边儿, 又凑她更近,下巴点了点, 示意不远的另一个陌生男人。

“那他呢,”他徐徐低缓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语气温和,很像是在认真地讨教,“如果你对他感兴趣了,要怎么去认识他?”

南烟狐疑地瞧他一眼, “想知道?”

太近了。

近到几乎回到了两年半之前俄罗斯的那张牌桌上。他那时也是一副如此认真的语气, 问她是想让他赢, 还是想让他输。

——现在他好似认准了她在他面前是个百分百的输家,在有意揶揄她一开始接近男人的手段是否都不那么光彩。

可是。

南烟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光彩。

身材娇小的她与他如此半倚不倚,形容很是亲密。

她直起了腰,撤开他了些,直视他眼睛,却是促狭地笑了起来:“很简单,我会装作打火机坏了去找他借火——或者故意敲断高跟鞋的鞋跟让他好心送我回家。”

怀礼眉梢一扬,“不怕他怀疑?”

“为什么怕?”南烟漫不经心,“如果他问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打车回去,我就说我的钱都被坐在我对面的王八蛋骗走了——”

怀礼嗤笑,“你很会装可怜。”

南烟扬起脸来,“男人最喜欢女人在他们面前楚楚可怜了,就算知道她是装的也喜欢。”

“——你当初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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