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66)

“哦?有说法?”徐宙也今天就总觉得他们好像很熟,不仅仅是“见过”的关系。应该有了解过。

南烟没多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在口袋中摸着烟,“我猜的,跟你想的一样。”

路边等车。

徐宙也一条胳膊懒懒搭在她的肩。风寒了,南烟身上那件毛衣外套实在单薄,他这么揽着她,倒十分暖和。

南烟因为经常更换手机号,都不怎么使用社交软件。微信也是不常看的。

这会儿发现有条两天前未读的消息。

郑南禾的。

徐宙也扫了眼她手机屏幕,看到了最上方置顶的那个黑色头像。

他有点意外,又有些惊喜:“我还是你置顶啊?”

“哦,懒得取消,”南烟淡淡一笑,“我也不怎么用微信。”

“一懒就是两年,真不错,”徐宙也拿走她的烟盒儿,放了支烟在唇上,语气有点好笑,“给你发了两年消息,一条不回我,结果到现在我还是你置顶,忘不了我啊?”

南烟没说话了。

他再无意掠过一眼,置顶已经取消了。

徐宙也总在想。

如果两年前,她那个喊了好多年“姐姐”的“妈妈”没有回到北京,没有让那群多年来都咬住她们母女死死不放的黑.社..会重新找到她们,他和她是否还能像原来那样好好在一起。

一路这么想着,坐车上聊了会儿别的,气氛也没之前那么尴尬了。只要他不与她聊那些从前过往,不与她谈感情,不去想如何帮助她,他们之间还是有的聊的。

现在就像是丝毫不参杂友谊之外感情因素的朋友。

从朋友开始,终点又成了朋友。

回到画室,两人累得腰酸背痛。路上还商量去哪里吃个饭好,一扔下画儿就瘫了。去球场还是大中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最后决定吃个泡面解决晚餐。

徐宙也去厨房烧热水。南烟躺在懒人沙发上,又打量起他的房间来。好像换了窗帘。

前段时间她从这里搬走,东西都拿走了。她来时就没带多少东西。现在这屋子少了她、多了她,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路上我都没敢问你,姓冷的跟你说什么了。”南烟盘腿坐起来,问他背影。

“你一直没问我,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大气儿不敢出的。”徐宙也笑着回头看她一眼。脑袋后的皮筋儿摘了,头发慵慵懒懒地散开,笑容也显得流里流气的。

南烟顿了顿,突然害怕是自己那番话顶撞到了冷嘉绅搞砸事情,她尝试开口想主动承认错误,徐宙也忽然说:“老冷说他还挺喜欢你的。”

“哪种喜欢啊,”南烟心下松了口气,又开起玩笑来,“别是想包养我的那种喜欢吧。”

“想什么呢你,你脑子里就没正经事儿,”徐宙也拿了两桶泡面过来,撕开包装,“他就跟我说,说你胆子挺大的,挺敢说,做别的应该也挺豁得出来——然后,看了咱俩那幅画,说你很有天赋,应该好好造诣一下。”

南烟躺回沙发,双臂交叉在脑后,“哦,这样。”

“我外公的画没卖掉,”徐宙也撕着调料包,“他夸了一通,这个好那个好,又什么还挺有笔法什么什么的,结果最后说了句要是以后想考虑会再联系我——不是白说了吗。”

“也有以后嘛。”南烟安慰他。

“以后的事太远了,”徐宙也将调料一一倒好,“哎,你吃不了辣我给你放半包啊。”

“好。”

“大部分时候我还是挺迷茫的,”徐宙也用叉子给调料那么戳开了,有点无奈,“其实开酒吧可比画画赚钱多了,就初期投入比较大,慢慢都能回本,但是画画呢——”他叹了口气,“画吧,又不能糊口。不画了吧,我真的特别舍不得。”

南烟轻轻嗯了声,深以为然,“也能兼得嘛。”

“那你呢。”

“我们情况不一样,”她回眸笑笑,“我可开不起酒吧。”

徐宙也抿了抿唇。

“南烟。”

“嗯?”

“以后我一定要开个画廊。”

“刚才还不是说以后太远了吗,”她侧身,脑袋枕在臂弯,看着他,“你上次也说了要开画廊了。”

“我是说真的,没开玩笑,”徐宙也的眼神出奇得坚定,语气沉了沉,“老冷只是没要我外公的画,但他听说我现在不怎么画画了,又看了咱俩的画,说我还挺可惜的。真心话。”

“那你有什么打算。”南烟问。

“我啊,我想的比较远吧,”徐宙也笑了笑,给泡面桶倒热水,“以后等你稳定了,我们开个画廊吧——近点的吧,就是最近有空好好画画吧,你别说,我都没什么手感了。”

“好久没画就是会这样,你就不能丢掉画笔,”南烟笑着叹气,“哎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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